蔡茁嗯了一声,两个人又走了一会儿,望舒要拿着课程表到各个教学楼认教室,蔡茁则因为住校,所以宿舍里还有很多事,二人就在岔路口道别了。
此时望舒因为已经把助学贷款的事项办完了,心情不像早上初来的时候那样沉重,就一个人在雨中慢慢地转着,多数的专业课都在英语系自己的教学楼里,望舒没费什么劲儿就认全了,公共的大课则分散在各个教学楼。外面雨下得更大,她也不急在这一刻,一个人坐在外国语学院影音中心葡萄架前的石椅上,偷得浮生半日闲地小憩一番,听着雨水落在葡萄叶上,额头靠着石柱的凹凸,一边发呆,一边从雨中撑着伞不停穿梭而过的学生身上忆起自己当初的痕迹。
年轻的大学生,尚在半懂与不懂的年岁,在惨无人道的高中与现实无情的社会之间,大学是一个人一生中最自由自在的四年了。她看着电影院前面的少男少女,从那些或希冀、或焦急、或羞怯、或欣喜的神态里,她似乎听到了流年轻轻滑过的声音。
当年的自己也曾在恬静的飘着书卷气的大学生活里幻想过爱情吧?
就算如今,被生活磨光了棱角,累得连想象都飞翔不起来的时候,她不是也一样幻想着爱情么?
一滴雨水从浓密的葡萄叶子中渗下来,滴在她额头上,望舒伸手轻擦,这么微微动弹的工夫,看见自己刚刚出神的这会儿,旁边的石椅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对大学生情侣,二人神态亲密,只是那个男孩因为顾及望舒,神情似乎有些拘谨。
望舒笑了笑,站起身离开了。
豆大的雨点落在头上,她脱下已经湿了的衣服披在身上,脚下的石板路汪着水,她的旅游鞋踩在上面发出哒哒的声音,她就这样一路哒哒着,一个人在雨中的校园里向校外的公车走过去。
三十六
开学读书的日子过得很快,一个月眨眼间过去了,她的助学贷款毫无意外地批下来了,现在只需忙自己的读书和生活费用,她就可以度日了。
一个月,认识了许多新同学,望舒因为比这些孩子大了七八岁,又多吃了生活中无数的苦头,所以跟这些初出高中的半大孩子并无多少共同话题,只是因为蔡茁是开学第一天就认识的,所以相对来讲,更熟稔一些。后来她花十块钱买了一辆破自行车,又在学校小广告上找了两份家教教小学生,忙得毫无空闲参加新生的各种社团和活动,又因为她掏不起住宿费不在学校住宿,跟所有住校的同学都不熟,两者加起来,她已彻底地游离于这一级新生的圈子之外。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