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
交思温没有再问,他明白对方有难言之隐,否则绝不会转弯抹角暗示。他猝然转身,从囊中取出火折,笔直走到泥壁边的人影前,这才晃亮火折。光线照处,只见上官兰倚着泥壁,螓首忽斜,无力地靠在右臂上。她的右臂挂在壁上,助下突出剑柄。原来她先用长剑刺在壁上,然后身体才挂在剑柄上。
魔剑郑敖远远看见这情形,不由得也大为惊凛,高声问道:“史思温,她怎么啦?”
史思温面色如土,凝目细瞧上官兰。只见她双腿以下,沾满血迹。左手半截衣袖也不见了,云发松散,遮垂住小半边面孔。唯一个史思温能够有点儿安慰的,便是她尚有呼吸,虽然微弱,但有一丝气息在,总也可以想想办法。他立刻想到失血过多,故此有此虚脱之象。忙忙取出三粒保心丹,塞入她嘴里,一面把她从剑柄上扶下来。把自己沾满斑斑血迹的外衣铺在地上,然后让她躺下。
借着火折微光,史思温已查看过她身上的伤势,敢情臀部和大腿上伤痕累累,都是整条皮r被撕下来。另外在左背上也有一道深口子,此时犹自涔涔冒出鲜血。上官兰在失血过多以后,身体虚极而致心脉欲绝。面色苍白异常,却因此而另外生出一种楚楚可怜之美。
史思温给她服下的三粒崆峒灵药保心丹,药力行开之后,她稍稍呻吟一声,然后低低道:“啊,你别理我,让我……死吧……”她的声音如此委婉动人,使得史思温心痛如绞,连连叹气。
她又低低道:“刚才,……那一剑……可曾把你伤了?伤在哪里……”
史思温p股下一阵火辣辣,尤其是蹲低身子时,臀上肌r拉紧,越发难受。但他强自忍住,微微一笑,道:“我没事,你现在可觉得好些么?”
上官兰秀眉轻颦,缓缓道:“后来……我知道是你时已说不出活……”
史思温忙道:“你别说话了,留住气力。”
郑敖大声道:“快裹伤呀,我这里有药……”呼的一声抛过一团东西来。
史思温反手一抄,挽住那包东西,心想郑敖这是干嘛?随身居然带了这么一大包刀伤药,莫非要改行走江湖卖药么?心在转念时双手已拆开那个大包,敢情乃是郑敖的外衣,里面可只有拳头那么大的一包刀伤药。
史思温这才明白郑敖的意思,乃是料他替她裹伤之后,势必撕破她身上许多衣服,特此先赠外衣,以便遮蔽玉体。当下在口中道谢一声,然后咬咬牙替她撕开下t的衣裳,洒上伤药。然后把自己身上仅有的一件上衣,撕成布带,替她裹伤。
魔剑郑敖大声道:“史思温,我的秘传灵药能够立刻止血生肌,而且解毒止痛。这还不算奇事,最宝贵的在于伤口长好之后,不留半点疤痛,我脸上当年曾因不慎,砍了一道三寸长的剑伤,可是敷用此药,愈后不留一点痕迹。”他说得琅琅动听,果真像个江湖卖药的人。
史思温知他借此以冲淡治伤时难过的气氛,便也答道:“我见识虽然不广,但一嗅到药香,便知配料都是罕见的名药,我想你一定没有吹牛。”
上官兰上药之后,精神一振,轻轻道:“快点儿给我盖上。”
史思温连忙抖开郑敖的外衣,把她整个人包起来。这时却为了她声音之平静而微觉惊讶。在他想像中,像上官兰这等少女,一旦在异性面前r帛相见,又是下t那一截,必定十分害羞。可是她竟没有这种反应,焉能不觉奇怪?
上官兰轻轻叹道:“唉,我看世上许多事,却不如一死可以了之。”
史思温惘然问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上官兰道:“没有什么意思,譬如烦恼痛苦,每个人都想躲避,可是终不免和它们相逢,有些人更是终生与之为伴呢。”
“我听不懂你的话,你好像有点儿……有点儿……”
“有点儿什么?”
史思温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酸溜溜的感觉,便肯定地道:“有点儿变了?”这话是一语双关,明面说她行为不似往日之坦率,但暗中却指她对自己感情而言。上官兰哪有听不出之理。可是并不辩解,只幽幽地叹口气。
史思温心中更加难受,他原本要向她问好多话,譬如她从什么地方来?要往何处?如何会掉在这地d中?现在伤势可觉得好了一点儿等等……但因她的反应,使得他一句话也问不出来。他想:假如她已身属郑敖,则问什么都是多余之事,她自有人关心,不劳自己代办。也许适才他替她裹伤,已经大大不对。而她事后之平静,恐怕与此事有关。
史思温的思路有点儿紊乱,究竟这许多事如何会连在一起?他自己也不明白。手中火折渐渐微弱,正如他的心情一样,随着光线的黯淡而低沉。
两人谁都不望谁,可是在各自的心中,却极力想着对方的脸貌有没有消瘦或黝黑了些。但为了怕对方见到,故此都没有互瞧。啪的一声,一团火光从他们旁边闪耀出来,跟着便是魔剑郑敖的声音问道:“伤处都扎好了么?”
史思温惘然颔首,徐徐起立,退开一分。上官兰见他如此,心想他一定是因为另有所欢,偏生给自己亲眼目击,不能掩饰。这刻惘然起立,正是心中有遗憾歉疚的意思,便更不肯理他。
魔剑郑敖把手中火折嵌在泥壁上,任它燃烧,也不说什么话。原来他虽察知这一对年轻男女,中间存在着隔膜,不过一来他不好说话,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