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欠”这个话题,始终是他的死x。
“你欠我一条命,我,却只欠你一次背叛。你一直很知道,等价交换的道理,不是么?”
王书维此刻已恢复平常语气。
我“啪”一声挂断电话,心里愤愤:王书维,要不是你待在恒盛对我有利,我绝不会让你在我面前嚣张过一秒钟!
不过,转念一想,我也没那么气愤了:王书维卖过我一次,如果他同样方法,再卖胡骞予一次,那么,我倒是应该感激他。
利用,亦或是被利用,我必须以平静心态应对,才玩的出一副好牌。
收拾了心情,梳洗打扮,精致妆容,掩盖病态模样。
我出现在恒盛大楼的时候,依旧是那个光鲜亮丽林为零。
王书维是总裁特助,我和秘书上到总裁室时,特助亲自来接。
“胡总已在会客室久等。”
“谢谢。”
公事公办,客套话,还是要说全的。
我和王书维,不再是半小时前、在电话两头争锋相对的模样,而是,客客气气的对话。
王书维领着我和助理朝会客室走。
到门口,门开,我进去,助理却被王书维拦在门外。
我拧眉看他,他光明正大回视:“胡总只想见您一人。”
透过半开启的大门,我看见我的代理人也在会客室里:有代理人在,我也不算和胡骞予单独见面。
我示意助理在外面等候,自行进门。
胡骞予安然坐在那里,一直看着门边,看着我进去。
所谓笔迹鉴定,我看也不过是个幌子,胡骞予这么做,不过是要我出面。
我看了眼胡骞予身旁的律师,说:“我人都到了,我看,这鉴定笔记,可以免了吧?”
律师闻言,迅速看了胡骞予一眼,胡骞予蔚为颔首,律师已自行朝门边走去。
开关门的声音随即传来,胡骞予又瞥向坐在我身旁的代理人:“麻烦你也出去一下。”
代理人听胡骞予这么不客气地下逐客令,面上不悦,但还是询问地看我,等我命令。
我扯扯嘴角,算是笑:“胡总有私人话题要和我谈?不是谈公事?”
他也笑,笑容比我还假,“你会猜不到,我找你来,目的是什么?”
我极轻地“哼”一声,轻轻转动了椅子,正面转向胡骞予,看着他,对代理人说:“西姆先生,请你暂时出去一下。”
此处空间,很快,只剩我和胡骞予二人。
沉默片刻,我喝一口桌上现成的咖啡,等着他先开口。有时,沉默是种较量,谁先开口,谁就落入下风。
最终,胡骞予先开口:“张怀年的案子,是你干的?”
我放下咖啡杯,笑容加深。他找我来,果然是为了这件事,扬眉睨他:“没错。”
他看着我,愣了愣。
随后,他起身,绕过会议桌,朝我走来。
到了我面前,躬身,靠近,一手撑在桌上,将我困于他和办公桌之间,低眉,看我:“找人制造车祸,买通所有人,包括那个受害者……如果我没猜错,这一切,都是出自你的手。”
我最讨厌胡骞予现在这样一副质问的样子。他话音一摞,我的脚便向后一撑。
椅子下的滑轮带着我远离这张令人生厌的嘴脸。
我依旧是那句话:“没错。”
张怀年放开他的律师事务所,想要开开心心环游世界?没门!
我溜出他的掌控,他索性斜靠在桌旁,双手环胸。
还是那样,居高临下看我:“你是不是要硬生生将他成肇事者,才会满意?”
我隔着一段距离,回视胡骞予:看来这个男人,真的是新婚燕尔,被甜蜜冲昏头了。张怀年陷在我制造的交通意外官司里,加上个事后逃逸,顶多也就坐几年牢。
我怎么会满意?
只不过,这件事出在对肇事逃逸处罚最重的德国,张怀年又是名律师,他的罪责,难免要更重一些。
我之前也曾担心过,自己整治不了张怀年。毕竟张怀年多年黑白道都混的如鱼得水,很多集体和个人都很买他的帐。
可这次,是张怀年要主动退下政法线,还离开了他一手创办的律师事务所,推掉了许多重要的诉讼案件——此举,得罪许多人,我只是比那些被得罪的大人物,早一步出手而已。
冥冥之中,连老天都在帮我。
我拢一拢额前头发,遮住额头上的伤疤,随后起身,一步一步走向他,到了离胡骞予极近的地方,才停下。鼻尖几乎抵在鼻尖上,我看见胡骞予的瞳孔中,反s出的自己,眼带笑意。
我懒懒开口:“你对你这个见不得光的父亲,倒是很关心。可惜,我只希望他老死在牢里。”
“你疯了。”他的气息,呵在我的唇上。
“错,我从没像现在这样清醒过。”
我已经想明白:得回恒盛又怎样?我要他们所有人,为我父亲的死,和我经历的一切,付出代价。
而我这样对付胡家,托尼一定会收到消息,当托尼对我放松警惕的时候,就是托尼要遭殃的时候——这是我清醒思考过,得出的答案。我坚信它的正确性。
我斩钉截铁回答完,这时,胡骞予突然抓住我的一双手臂,将我一阵翻转。
我来不及反应,已被他困在桌子和他之间。
他几乎全部力量集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