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莲嘴唇蠕动几下,说道:冤枉啊!大人!
旁边的刘辨机背后惊出一层冷汗,连卓天雄也脚下微动,似乎想拔足飞奔。
何清河苍老的面孔没有丝毫异样,依然用淡淡的语气道:你有何冤枉?
白雪莲淒声道:民女白雪莲,要告这豺狼坡监狱上下勾结,无法无天,诬陷良民,冤杀我父,j我母,非刑供,私j女犯!
此言一出,一旁的宁远知县也坐不住了,忙起身喝道:大胆逆匪,休得无礼!
何清河拿帕子抹了抹泪水,慢吞吞道:贵县不必动怒,是非曲直,终有公断。白雪莲,本官且问你,你说的诬陷究竟是何意啊?
白雪莲吸了口气,稳住心神,民女白雪莲,本是罗霄派弟子。年初被师门荐为捕快,二月奉命下山,拜见师叔吴大彪……
公堂内一声咳嗽也无,只有白雪莲淒然的声音在厅内回荡。 她从下山说起,原原本本讲了狱卒们如何设计诬陷,杀人灭口,j欺诈等等恶行。
等她说完,何清河带来的一名书吏也将她的口述录下,呈到堂上。宁远知县汗流浃背,免冠跪到堂下,何大人明鉴,此事下官实不知情。
何清河翻着白雪莲的口录,歎道:起来吧。这也怨不得你。
依照律法,无论大案小案,都该由府县审明上报。但如今东厂权倾朝野,副都太监封德明坐镇龙源,节制六省军政,为防他人抢功,明令谋逆大案府县无权过问,一律报省按察司,京师刑部、都察院、大理寺处置。
何清河深知其中情弊,但天子数十年不理朝政,内外j通被权监一手掌握,他也无力回天,只能歎息而已。
又看了遍供述,何清河问道:你所诉冤情终是一面之辞,狱方既有查获密信,又有人证,焉知你不是反咬狱方,以图脱罪?来人啊,带薛霜灵。
罪囚薛霜灵叩见大人。
薛霜灵话说得没半分差错,口气却满不是那么回事。她说着叩首,却连腰都未弯一下,只昂着头,肆无忌惮地看着何清河。
宁远知县身为此地父母官,忙喝道:认真回复大人问话,不得无礼!
薛霜灵扑嗤一笑,你急什么?罪囚只是没见过何大人,想仔细看看罢了。
宁远知县心下暗暗叫苦,这案子他并未c手,只接到狱方的文书,上面写得天花乱坠,如何暗查匪店,捕拿逆匪,缴获密信一封,连夜审讯下,逆匪已经供认不讳云云,谁知道何清河还未下轿,就先拿了监狱狱正,接着是白雪莲当堂喊冤,然后又来个薛霜灵,在公堂上如此放肆。
何大人若是怪罪下来,一个昏愦的考语,就断送了他的前程。想着他手里捏了一把冷汗。偷眼去看何清河。
何清河却不动声s,淡淡道:我就是何清河,看仔细了吧。薛霜灵,你口供中自述为白莲教匪,可是实言?
薛霜灵翻了翻眼睛,是白莲教,却不是什么匪。我教红y真人乃弥勒佛转世,要将天下建成弥勒世界,发大善心,立大宏愿,怎么是匪?
何清河毫不动容,用刻板的声音继续问道:本年二月十二r,你到神仙岭杏花村酒店,拿取密信,可是有的?
薛霜灵想也不想,应声道:有!
是白孝儒j予你的吗?
是!
此言一出,白雪莲忿然抬头,面无人s的刘辨机和一班狱卒都松了口气。
薛霜灵笑了笑,朗声道:白孝儒是封神的姜子牙转世,从天庭取了玉帝诏书,死后焚给民女,此事有十殿阎罗作证,绝无虚假!
刘辨机瞠目结舌。
衙役班里传来几声偷笑,有人嘀咕道:莫不是失心疯了?宁远知县面露尴尬,跪下又要谢罪。何清河却听得十分专注,摆了摆手让知县起身,问道:本官问的是那封密信——录有诸省教匪名姓的信件。
薛霜灵认真说道:是一道诏书,白孝儒死后上得天庭,玉帝颁给了他,诏书封我为伏魔大帝。
何清河点了点头,不再追问,又道:你供述中称白雪莲是白莲教同党,白雪莲却称冤枉,如今你们俩就在此处,可以当堂对质。
白雪莲还未开口,薛霜灵就不屑地冷笑一声,白雪莲是九尾浪狐转世,天生的y材儿,见个男人就勾引。一身的好皮r贱得要死,没事就喜欢惹人动心,何大人,你扒了她的衣服,狠狠打她一顿板子,再拿根钢针在她n子里捅几下,她就安分了。
白雪莲涨红了脸,咬着牙没有作声,何清河拿帕子抹着眼泪道:我问你们是不是同党。
当然是。我是蜘蛛精转世,跟姓白的狐狸精一样,都是死贱的浪婊子。前生我们俩被天兵天将拿住,一块儿破了身子,然后又被押给地府,给牛头马面当了卖x递p眼儿的贱货——上辈子就认识的,怎么不是同党?
刘辨机抢上来道:启禀大人,薛犯入狱以来神智渐失,满口胡言乱语!但与白孝儒勾结,与白雪莲同为逆匪等事,似属无疑。
薛霜灵笑吟吟道:刘大爷说的是。请太上老君明鉴。
刘辨机心里恨得要死,薛霜灵这贱婊子,私下里答应得好好的,到了堂上却装疯卖傻,摆明了要他们好看。
刘辨机的心一横,该死毬朝上,拚个鱼死网破再说,禀大人,薛犯神智已失,无法对质,但本案还有一位人证。
唔?且带上来。
刘辨机叫道:带裴犯青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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