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务成说:“不是说六点么?现在才五点四十。”
曹务平说:“我说的是五点!”
曹务成把脸转向马好好,问道:“是五点么?你怎么说是六点?市委领导很忙知道不知道?我们怎么能耽误市委领导的宝贵时间呢?这是你的工作失职,这月的奖金我是要扣的。”
马好好白了曹务成一眼,对曹务平说:“曹市长,别听你弟弟胡说。他中午喝多了,一直睡到快四点才起来,不是我硬催,他根本就不会来。”
曹务成这才笑了:“哥,你说德国鬼子咋这么能喝?中午三斤‘五粮y’没够。”
马好好又说:“他又胡扯了。中午喝酒我也在场,哪来的德国鬼子?他是和r联厂王厂长一起喝的。”
曹务平不耐烦地摆摆手说:“好,好,不说这个了,你们能来就好,我有些正经事要和你们谈谈。”
曹务成问:“是不是有啥好事要照顾我们联合公司?”
曹务平说:“当然有好事了。市里想筹集一些解困资金,你们是不是给我捐两个?”
曹务成笑道:“我还正想请你这个大市长帮我解解困呢!现在三角债太严重啊,我们真是不堪重负了。”
曹务平讥讽说:“你的买卖这么好,还不堪重负?r联厂卖不动的冻大肠、冻猪肺,不都让你转手卖了?我这副市长也是你的受益者呢。中午在河东村金龙集团吃饭,品尝了你的猪大肠,今晚还要尝尝你的冻猪肺。据说味道都不错,还出口到东欧、俄罗斯了?创了汇,挣了不少美元?”
曹务成怔了一下,忙说:“哥,你别提这事了。这事我早忘到脑后去了,我现在已不卖猪下水了。其实不好卖呀,国内没市场,国际上也没市场。我现在搞高科技了,准备替大韩民国推销投影机。”
曹务平可不想让曹务成滑过去,根本不管曹务成的所谓高科技,桌子一拍,直截了当地道:“够了,我的曹总!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清楚。其他烂事我现在先不管,胜利矿的事,我今天得管,你坑人家多少,就给我吐出多少!”
曹务成也叫了起来:“我坑了谁?我是在帮着矿上解决困难,也帮着r联厂解决困难,这是三方情愿的事,都有合同!别说你只是个副市长,就是市委书记吴明雄也管不着我!”
曹务平再没想到曹务成会这么强硬,脸都气白了,可又不好当着马好好的面发火骂人,失去一个领导者的风度,便缓和了一下口气说:“务成,我现在不是以一个副市长的身份和你说话,是以你哥哥的身份和你说话。你想想,你好好想想,想两个问题:第一,在胜利矿工人同志这么困难的时候,你这么做自己良心上说得过去么?第二,咱爹做着胜利矿的矿党委书记,我做着管工业的副市长,会产生什么影响?你想没想过这事对我的影响?”
曹务成不承认曹务平哥哥的身份,冷冷一笑,说:“曹副市长,我不用想就可以回答你:第一,商品经济就要依法办事,按经济合同办事,不存在什么良心问题。如果这笔买卖胜利矿认为我是诈骗,他们可以到法院告我。第二,咱爹当他的党委书记,你当你的副市长,都与我这个生意人毫无关系,你们从来没有利用你们的权力帮过我什么忙,现在凭什么要我为你们的名声负责?况且,你在好多地方都说过,你从来就没有我这么一个一身铜臭味的弟弟。那么,我又怎么能影响了你这个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市委领导?!”
曹务平真想以兄长的身份劈面给曹务成两个耳光,可曹务成偏一口一个曹副市长地叫。曹务平便黑起脸,使出了副市长的威严:“很好。很好,曹总你说得很好,我这副市长倒从没想到过你们联合公司能处处依法办事。这就好嘛,我就让工商局从贵公司的上级主管部门查一查,看看你这个皮包公司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务成马上说:“不要查,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打从你去年骂过我后,我就改换门庭投靠了威虎山。我现在的主管单位不在平川了,在深圳,深南大道456号,名号太平洋(国际)集团公司,我每年都要到那里缴一次管理费。”
曹务平说:“那么,各种税费缴纳得也不错吧?你曹务成这么懂法,肯定不会偷税漏税,对不对?市税务局的王局长经常去找你聊聊天,想必你是很欢迎喽?”
马好好慌了,忙对曹务平说:“曹市长,你可别来这一手。如今哪家公司不在税上做点文章,避点税呀?”
曹务成却说:“这我也不怕,就算查出我偷税漏税又怎么样?我当市长的哥哥丢得起这个脸,我就丢不起这个脸么?!”
曹务平气得脸都白了,手哆嗦着,指着曹务成骂道:“你……你简直是无赖!”
就在这时,曹心立和刘凤珠一前一后进了门。
曹心立见到曹务成,二话没说,冲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光,打得曹务成一头歪倒在马好好怀里。
马好好吓得直往墙角躲。
曹心立也指着曹务成的鼻子骂:“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自己丢人还不够,还害得我和你哥跟着你丢人,让人家工人把状告到市里。你哥和你讲法,老子不和你讲法!这20万元的瓷砖钱你敢不付,老子就用家法打断你的狗腿,让你从这里爬出去。”
曹务成这才软了,捂着脸讷讷说:“哪来的20万呀?那些猪下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