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离开,喧嚣渐渐的远了,一股越来越强烈的孤寂滋生蔓延开来,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冷不防被人从身后揽进了怀中,除了他还能是谁,我闭上了眼,一个吻轻柔的落在了发梢:“我的董鄂了不起,词好曲好人更好,连皇阿玛都说此歌的意境妙不可言。为我唱一曲吧,只为我一个人唱,好不好?”
造化弄人,将你生在帝王家,又将我从三百年后带来,如果你不是你,我不是我,该有多好!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无须讶异,更无须欢喜,转瞬间消失了踪影;你我相遇在黑暗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只觉腰间陡然一紧,我偏过头,送给他一个千疮百孔的微笑……
“葶儿,阿玛的脚都快被你搓破皮了。”
我回过神来,哎哟,可不是,都快被我搓渗血了,赶紧睁着眼睛说瞎话:“阿玛,治风先治血,血行风自灭,这药酒啊,就得这么搓!”
我的阿玛,董鄂。七十(这名字取的,感觉就跟‘山本五十六’似的),此时正享受着‘孝顺女儿’的独家治疗:“葶儿,究竟怎么跟太后说的?又是遣人将你送来,还赐了那么多药材。”
“太后本来就欠女儿一个愿望,女儿就去说了,额娘去的早,阿玛膝下就葶儿一个孩子,先寄养在外祖父家里,后来又入宫做了伴读,等过几年出了嫁,和阿玛见面的机会就更是屈指可数了,葶儿怕今后子欲养而亲不存,何况现在阿玛又为‘风寒湿痹’所苦,身边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求老祖宗体恤葶儿思亲情切,恩准葶儿去乌兰布通与阿玛团聚,略尽孝道……阿玛,您不知道,太后当时眼泪都下来了,直夸女儿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呢。”
“我和你额娘怎么就生出这么个傻丫头,你该把愿望留着,过两年请太后赐一门称心如意的婚事才对。”
“阿玛,葶儿自个儿的婚事,自己做主,您啊,就甭c那份闲心啊。”
“哦?说来听听,打算给阿玛找个什么样的女婿?”
“没想好呢,反正啊,最鲜的花要c在最牛的粪上……哎呀,阿玛,您小心别笑岔了气!”
……
“你别拽着我啊!好……我说,因为我们的矛盾根本无法调和!”
“胡说八道,究竟是哪里不对了,你说清楚点!”
“我跟你说不清楚!就像无法与井底之蛙谈论大海,因为受到地域的限制;无法与夏天的昆虫谈论冰雪,因为受到时令的限制;无法与孤陋之人谈论‘大道’,因为受到素养的限制……九阿哥,就算我负了你好了!”
“既然你对我无意,当初又何必撩拨我,给我希望?”
“好吧,都是我的错,既然我们都无法给对方全部,不如全部都别给……大丈夫何患无妻?何况堂堂九爷,何愁不三妻四妾,左拥右抱,何必死皮赖脸的抓着一根衰草不放!”
“是因为富察吗?咱们别理她,董鄂,我可以对天发誓,爱新觉罗。胤禟的嫡福晋只会是董鄂。菀葶,真的!”
“哈……九爷真是抬举我了,只是天下的嫡福晋多了去了,董鄂。菀葶却只有一个……皇九子胤禟,咱们一个是飞鸟,一个是游鱼,我高攀不上你,你也匹配不上我,咱们不是一类人,进不了一家门,放手!”
“好……很好……腹蛇口中草,蝎子尾后针,两般尤未毒,最毒负人心!董鄂。菀葶,你走……永远别让我再见到你!永远不许再回来!”
他愤然甩开我的手……他的身影飞驰而去,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化做了一个黑点……
我猛然睁开眼,泪水潸然而下,已是昨日云烟,何苦再钻进我的梦里,扰的我夜夜不得安宁……对不起,阿玛,女儿并不是因为思念你而来,只是,只是为了逃避……对不起,胤禟,长痛不如短痛,毕竟世间种种,最后终必成空……
情场失意往往意味着职场得意,经过数月的熟悉磨合,我俨然已摇身一变,成了这里的老油条皆地头蛇,不仅将满营、蒙营和绿营的军医指使的滴溜溜的转,在当地还混出了点小名气,一切都是这样开始的……
阿玛手下有一名叫博尔古的骁骑参领,正值而立之年却立不起来了,为什么?风湿性关节炎晚期,关节剧烈疼痛,不可屈伸……军医试了好几个方子,效果都不佳,我就技痒起来,其实主要是心情不佳,要找点转移注意力的东西。“马军医啊,博尔古的病症见于关节处疼痛较剧,痛有定处,得热痛减,遇寒痛增,关节不可屈伸,局部皮肤不红,触之不热,苔薄白,脉弦紧,对吧?”
“正是。”
“那这是‘寒痹’的症状呀,您看,你先前用的那个‘桂枝芍药汤’是针对‘风痹’的,而‘薏苡仁汤’又是针对‘湿痹’的,而现在用‘犀角散’就更不对了,是针对‘热痹’的,都没用到点子上嘛。”
马军医很不爽,但质疑他的偏偏又是顶头上司的千金,得罪不起,只好忍气吞声道:“那依董鄂格格的意思,应该……”
“乌头汤,《金匮要略》里面的乌头汤。”
“乌头有剧毒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