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真实性别,又让密使把你从无名岛带回东罗罗国,冒了和轩辕啸翻脸的风险,又怎能不看看女扮男装的你是何等角色。」东方荷苦笑地说道,想着待会儿就要见到他了,柳眉不禁拧了起来。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夏侯昌秘密掌握半个北荻商业大计,那他为何会在战乱时到东罗罗?真的只为了看我吗?」梅非凡皱了下眉,觉得不甚对劲。
东方荷看着她,沉吟了一会儿后,才轻声地说:「他说他要看着东罗罗的灭亡。」
「原来东罗罗竟然树了这么多敌。」她想挤出笑意,却只能颓下双肩。
「你啊!一朝为凤女,终生不得清心。之前游历东罗罗国时,你便仿佛考察民情一样。现在天下大势已去,你又想力挽狂澜。为什么不归隐……」
马车在此时与另一部马车并驾而行在车道上,另一部马车车窗未关且嗓门极大的旅人,正大声地说道:「不可能错的!全国各地都贴通告了。都说人已经抓到了,如今正在站笼里。」
梅非凡一听,心又是一痛。
站笼是一种将犯人关在笼子里,把头扣在笼子上方伽锁,脚下则垫着三、五块砖的一种刑罚。
若想犯人活得长一点,脚下便多堆几块砖。若存心要折磨犯人,便一日抽掉一块砖。如此一来,犯人很快便会被勒住咽喉断了气。
以往这样的刑罚只会施用在罪大恶极者身上。现在各地酷吏恶官为了逼税、为了私利,纷纷用这刑罚来对付寻常百姓。
「所以前任凤女罗盈真的没死吗?难怪当初有人传说,一直有人被杀,是因为罗盈十五夜会有与生倶来的奇香,现任凤皇和她的姘头辛渐要找人,宁可错杀也不能冒险啊!」另一名旅人说道。
「那个站笼里的凤女有没有奇香,我们是不知道。但上头说她跟北荻挂勾,提供军情给北荻,我军才节节败退。说是在站笼展示三日之后,就要处决了。咱们去瞧瞧是不是真的。」
「那个人若是真的罗盈,怎么忍心放弃我们不管。现在这个凤皇简直祸国殃民……」
梅非凡听得全身颤抖,完全不敢置信,怎么会有这样指鹿为马的事情发生。罗艳和辛渐怎么可能认不出她来。
「停车、停车!」梅非凡大喊出声。
「你要做什么?」东方荷一看她神色激动,立刻懂了她的心思,立刻挡住车门。
「我得去救人。停车!」梅非凡拍着车夫与她们之间的小窗,然而车夫不但不为所动,反而更加快车子行进。「快停车!」
「你已经不是凤女了,不许你去自投罗网!」东方荷抓住她的肩膀,压低声音说道。
「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旁人为我而死!」
东方荷掏出绢巾替她拭去泪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初回东罗罗国时,为何不投靠有志之士,做一番事业?那时会有不少人愿意站在你这边。」
「政局刚变之时,曾经有人冒充凤女起义,那时全被罗艳血腥镇压住了。时日一久,人民既认为我不会现身,对这事便已少了热衷。如今再动念,全是因为轩辕啸也许有机会能力挽狂澜。」她声音颤抖地说,身子又往门边倾去,只一心想着那个被冤枉的假凤女。
「你该知道对人民来说,轩辕啸如果没有你这个凤女,他就只是个烧杀掳掠的海盗。」东方荷皱着眉说道。
「我知道。」梅非凡瑟缩了下身子,脸色更形惨白。「但我还是得去救那个在站笼里的假凤女。」
「他们布这种局,可能就是希望引你现身。」东方荷柳眉一皱,抓住梅非凡的手,把她压在座位里。
「但我无法眼睁睁看着别人因我而白白送死啊!」梅非凡侧过身,用力拍着车窗。「停车!」
「不用白费力气了,车夫不会让你离开的。」东方荷拉过她的手放在掌心里,牢牢一握。「若你执意要走,见完夏侯昌后,我再陪你去。」
「我不能连累你。」
「说什么连累?姊妹还分彼此吗?」东方荷朝她眨了下眼说。
梅非凡蓦地张开双臂抱住东方荷,激动地说道:「我上辈子一定是烧了好香,才会遇到你这个好姊妹。这一年多来,要不是靠着你那只锅子,我早不知饿死在哪个角落了。若我此行没再回来,你……」
「再说不吉祥的话,我就拿锅子打你的头。我既求了夏侯昌,就是要你平安一世。」东方荷弹了下她的额头,旋即一脸正色地附耳对她说:「还有,一会见到夏侯昌,千万别说出你的凤女身分。他对东罗罗怨之入骨,不会轻易饶过你的。」
「东方姑娘,咱们到了。」车夫说。
车子缓缓地停止,车门被打开。
梅非凡随着东方荷下了车,只见一望无际的外墙全由砖块砌成,有种铜墙铁壁似的刚硬简朴。
「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得避避风头。」东方荷附耳对梅非凡说。「里头可嚣张着。」
「派这等宽大马车来接人,咱俩连想说个话都还得靠近才听得到,这算是哪门子的避风头?」梅非凡也压低声音回覆道。
「等你看到里头后,你就知道那马车根本不算什么……」
正当梅非凡还在目瞪口呆之际,站在铜门边的六名黑衣大汉已经朝着东方荷拱手为揖,齐声唤道:「东方姑娘。」
东方荷点头示意他们推开大门,拉着梅非凡走入。
一股子的林荫树香朝着梅非凡迎面扑来,她一抬眼但见道路两旁栽满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