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巨响,震破了沉静的黑夜,大约十多分钟后,“呜——呜——”,消防车的凄厉警报急促地响起,然后是警车的笛声接二连三地响个不停,紧接着又是一些其它车辆的声音。
路山城不大,城区里住的人还不到30万,虽说警报声已经成为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声音了,听到“快跑、快跑”一样的叫声,就知道是公安局的警车,听到“哎哟、哎哟”就知道是救护车,但像今天半夜里响起这样惊天动地的警报声,还是惊动了半城的人,这是多年没有过的事情。
处在半醒半睡状态的姜和平是反应最快的人之一,由于心神不宁,他吃过晚饭后马上打开电脑,在精彩的网络世界里漫步。由于早和赵娟都那样了,聊天显然已经过时。看新闻和时评络电影不知道咋回事情,最近经常播放一些幻觉世界和鬼怪的片子,自从那天他看过一部香港的鬼怪片后,就再也不敢贸然走进电影网站。游戏还是好玩,生活里有的玩法,在这里都能找到。有一种游戏叫活捉萨达姆,动作起来血淋淋的,玩起来很残酷。选择来选择去的,最后还是停在台球桌上。打台球和搞政治真有异曲同工之处,每一次发杆的角度和力度,都要进行左右选择,这难道不就是政治吗?既要把球稳稳打入d里,又要权衡利弊地考虑桌上的整体布局,打球的同时还要照顾调整布局,绝不把好打的球留给对手,哪怕自己打不进去也要破坏掉,起码还要给自己的下一杆球留有余地。有一杆没一杆地打了一会儿,老是出错。他是在熬着时间,他知道今天靠台球平息不了自己的心。好不容易熬到了深夜,勉强有点睡意,他躺到床上后却怎么也睡不着,一闭眼睛都是些血淋淋的尸体,吓得他大汗淋漓的。半醒半睡中,轰隆的响声里还伴着玻璃哗啦啦的震动声,他知道这不是梦里的事情,马上打开床头灯,哆嗦着身子爬起来,看到床头柜上小闹钟的指针刚好指向3点。惊恐万分里,他钻进被子里流着汗,不知所措地期待着。大约过了十多分钟,他的手机急促地响起,行署值班室通知:保险公司家属院发生爆炸事件了。
等到办公室派车来接姜和平赶到现场时,大街上各种拉响警报的车辆已穿梭奔跑起来。保险公司家属院位于城市中心的一个巷子里,巷道很狭窄,这些来抢险的许多车辆不得不停放在街头。姜和平也只得下车前行,急促地走了几十米进了大门,看到此时院子里的人更多,在那幢比较熟悉的家属楼中间,塌陷了一大块,还出现了黑黝黝的一个大d。几盏应急灯的照s中,许多消防人员忙碌地清理废墟,不时钻进d里到房间里进行搜寻。
此时,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赶到现场的姜和平、吴帆、魏有亮、公安局长、消防支队长等领导都知道,这里住的是地委书记郝智。
“报告,房间里没有发现人!”消防队员跑过来给消防支队长报告说。
“马上再组织人力仔细搜索,不放过一个角落。”支队长指示道。
“爆炸点是三单元二楼西边的房子门口,所以该房受损最严重,对门的防盗门也被炸开,屋里的三个人受到惊吓,现在已安排住进了医院。”公安局长满脸严肃地给到场的领导汇报说。“据受损的情况初步分析,是门口安放的炸弹引起的爆炸,而且这颗炸弹爆炸的当量很大。”
“报告,屋里还是没有人。”消防战士又来报告。
“和郝书记联系上了吗?”吴帆急迫地问身边的办公室人员。
“郝书记的手机一直关着。”
“继续打,一定要取得联系,知道了吗?”吴帆说。姚凯歌气喘吁吁跑了过来,他看到那个黑黝黝的大d后,猛地一拍大腿坐在地上说:“谢天谢地,郝书记有急事走了,要不然——”
“郝书记走了?”大家几乎异口同声地问。
“是的,晚上八点多的时候,郝书记接到省里的电话,说明天早晨一上班要给中纪委的同志汇报工作,所以他连夜赶往省城。考虑到大家都知道他今天早晨走,所以就没给其他领导再说。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啊,躲过了这一大劫。”姚凯歌说着看了一下表,道,“都六点了,现在应该到了省城。”
姜和平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他说:“既然这样了,我的意思大家先回去吧。等上班后,开个专题会议研究一下,迅速成立专案组,全力侦破这起恶性案件。很明显这起爆炸事件有明确的目的,就是针对郝智同志的。提请公安局侦破的同志在这方面给予考虑。现在,既然郝智同志没有事,那我们也该撤了,这里的事情交给公安、消防的同志们去处理吧。大家看怎么样?”见大家都点头同意,他就握住公安局长和消防支队长的手说,“那就辛苦大家了!”
像在省委大院工作时一样,准时八点路山地委书记郝智踩着铃声走进了省纪律检查委员会的会议室。本来,他是准备乘坐早班飞机到省城来的,飞机票都拿到手里了,昨天晚上他刚回到宿舍,省纪委雷书记就打来电话说,中纪委专案组成员已经到了省上,决定明天一大早进行专案汇报,请他务必出席。情况既然如此紧急,他只有连夜乘车赶往省城了。匆匆收拾了一下,还提了那个装了100万现金的大包,只和姚凯歌打了招呼,在电话上简单说明情况,就带着秘书小刘上了车。离开路山时正好是晚上10点。今早6点,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