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活物儿啦!二小姐,你别回去,自此远走高飞吧。我孙狗儿的命是赚的,得回山寨把弟兄们埋了,否则狼啃狗咬的,鬼魂儿也不好受。”
他俩把死尸拖到草坡下,看到不远有个水坑,连董金榜的尸首一起都抛进去。
孙狗儿把三支短枪拿起来,感伤地说:“没这些玩艺,就是上千的人马也敲不开龙首山的大门。这不能不怪老爷子。唉!祸根还是那张画,还是不明不白的女婿啊!”
他躬腰把散落地上的春宫图片捡起,揣进怀里说,“二小姐,这东西别扔,我拿到山上去烧,总是少乃乃的东西啊!”
“狗儿哥,咱们怎么走?”宝珠问。
“咱们骑着马,先到个背影处躲到天黑再绕道回去,从后山的暗道进去。那群王八蛋奉军不会再去啦!”
“还剩一匹马呢!”
“留着,兴许有用。”
三匹马奔向荒山,扎进一片矮小却茂密的松林。两人倚树坐下来,孙狗儿仰着脸,紧闭眼睛,半晌才说出话来……
……蓝宝珠刚刚离开龙首山,奉军就以突然奇袭的方式闯上山寨。为首的是个叫陈德景的连长,也是胡子出身,但没多大本事,专于些偷j摸狗的勾当,为同道所不耻。
陈德景见了吕老寿,抱拳称兄道弟。老寿本来心里不快,见他竟大言不惭地和自己论兄弟,神情含愠地说:“小陈,你也是罐里的虫儿,怎么就不懂山规?你来拜山,就不能用帖子通报一声?龙首山不成了茶馆儿啦!”
当年叫化子般的陈德景如今变得趾高气扬,挑起拇指说:“吕大哥,小弟是大帅的差使,总不能让我站着说话吧。”
“让我跪着接圣旨吗?”吕老寿因女儿出走,心里烦恼,寨里的弟兄都暗叹打鹰的被雀儿啄了眼,平静的山寨竟被张蜀搅浑了水。老寿知道悔愧,看到傲慢的陈德景带着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如履平地、逛市场似地大呼小叫,气得掌中的铅球滚得叮挡直响,言语中自然带着火药味儿。
“小弟是杂雀儿,不配落龙首山的梧桐枝。”陈德景不冷不热地说,“传大帅口谕。他想用一百支长枪、三十支短枪换那张《八骏图》。吕兄,眼下可是有枪就有人马的世界啊!”他炫耀地拍拍挎着的盒子枪。
“枪呢?”吕魁问。
陈德景笑着说:“只要画不是赝品,大帅会派人送来的。”
“啪!”吕老寿一拍太师椅扶手,站起来说,“太欺负人了!
张作霖眼里还有人吗?这不是明抢是啥?“
“大帅说,他得到画,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