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接着又把附近寥寥可数的几个游人仔细观察了一下,才说下去道:“理想究竟还是理想。咱们目前还处在人家的y威底下,咱们损失了很多的革命同志。——你看,咱们的活动还是秘密的,像咱们过去在上海、北京、天津、汉口的活动一样。你有那样的决心么?”周榕说:“你这是哪里的话,我自然是有决心的。无论什么事情我都愿干,只要是革命的事儿。”金端说:“能够这样子,那是好极了。你参加一个时事讨论会吧。那是几个工人组织起来的。目前由李民天领导着。这个人不很坚定。——可是你看情况,要是他领导不起来,你就接替他的领导职务。你必须把咱们那个伟大的理想在那些工人当中宣传鼓动一番,使得大家都起来,为它而奋斗。你要知道,目前还不是每个人都有坚定的信仰的。自从四月十五日以来,有些人害怕了,动摇了,在国民党的刺刀面前发抖了。这自然只是极少数的人,那些一向投机的人,才是这样。”后来他们又谈了许多话,谈得十分投契。最后金端又把那个时事讨论会的时间、地点告诉了他,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手了。
周榕回家,把这些情形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周炳,把周炳羡慕得嘴唇唧唧地惊叹不停。他羡慕哥哥有这样的幸运,他羡慕哥哥有这样光荣的职务,说:“二哥,这可能有点危险。”周榕有点害羞地笑着回答道:“正是因为有危险,才值得去干哪!”第二天晚饭后,天一黑,周榕就从生草药铺里走了出来,从大基头过了江,穿过一条一条的小街窄巷,走到第七甫志公巷黄群的家里。公共汽车卖票员何锦成,普兴印刷厂工人古滔,沙面洋务工人洪伟,洋务女工章虾、黄群,还有正在招商局走沪、粤班船的海员麦荣,都在那里等候他。但是原来领导这个讨论会的农科大学生李民天,这个晚上却缺了席。这些都是省港大罢工时候的熟人,大家一见面就谈起当年罢工的热闹情景,天南地北地无所不谈。章虾说:“周榕,整年不见,你总算把我们忘记了吗?”洪伟开玩笑道:“当然啦,他记得他的陈家表妹就行啦,记住你干什么?”大家嘻哈大笑一阵,周榕正经说:“别再提她了。我们是阶级不同,不相为谋:分开了——后来又听说,她已经另外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