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拉已经开始转身离开了,毕晓普突然用手环住她的后颈,强迫她转过身来面对他,莉拉吃惊地尖叫起来。她瞥见了他清澈、碧蓝的眼睛,那眼神里既有冰冷的决心,又有热烈的渴望,这渴望使她的腹部突然敏感地绷紧了。她用双手按住他的胸脯,但他的嘴唇紧跟着向她的双唇压来,于是她便忘记了把他推开。
她用了几个星期的时间告诉自己,那天晚上是香槟酒使她忘记了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使她捏造了一个借口来到他的房间,以满足自己的那份好奇心。一生中只有那么一次,她渴望了解亲吻毕晓普·麦肯齐这样的男人是什么滋味─一那是一个野性而危险的男人;他没有把她看成道格拉斯·亚当姆斯的妹妹,或玛格丽特·亚当姆斯的女儿,或比利·辛克莱的未婚妻。她曾经说服自己相信,是香槟酒和好奇心使
她迷失了自我。
毕晓普只用轻轻一吻,就证明她是在说谎。那天晚上,她也许确实喝了太多的香槟酒,而且肯定产生了好奇心,但促使她跟着他走进他房间的,一定还有某种其它因素,比这些更加重要。
毕晓普的胡子微微有些扎人,和他柔软的嘴唇形成一种令人着迷的鲜明对比。她肯定是要将他推开的,莉拉告诉自己。但是她没必要着急。她知道安琪儿还在等着,他们之间除了亲吻不会再有其它,所以她很放心地体会着自己的渴望在胸口慢慢释放。
他的手从她的后颈往上抚摸,手指埋进她的头发,弄乱了她晚餐前好不容易盘起来的沉重的发髻。他的另一只手平放在她的下腰处。当他把她拉进自己怀里里时,莉拉的裙子发出“沙沙”的响声。他改变了亲吻的角度,他的嘴在她的双唇上变得坚硬。当他的舌尖轻轻磨擦她的下唇,要求她报以回应而她又无力拒绝时,她感到双膝瘫软。她轻叹一声,放弃了抵抗,朝他张开嘴巴,迎接他舌头的强行入侵,渴望品尝到他的气味。她把手指蜷缩在他清新的白衬衫的胸部,紧紧靠在他的身上,因为整个世界仿佛在她周围倾斜、旋转。
这就是她拼命想使自己忘记的。不仅仅是激情,还有一种圆满的感觉,好像她有生以来一直欠缺的某一部份突然找到了。这感觉既让人兴奋,又让人害怕。
就在她几乎要在他的怀里融化时,他却猛地停止了吻她。他朝后退去,她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他,因他的突然撤退而感到一阵茫然。
“你不可能永远躲在孩子们后面,”他对她说道,口气尖刻、刺耳。
莉拉一头雾水地看着他转身离去。房门“咔嗒”一声轻轻关上时,她仍然呆呆地站在那里。
第五章
莉拉领着加文和安琪儿穿过莱曼旅馆的门厅,朝站在桌子后面、带着毫不掩饰的兴趣注视他们离开的克莱姆·莱曼点了点头。她小心不要停留得太久,以免他摆开架势跟她交谈。她最不愿意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和这位旅馆老板交谈。她的生活中有着太多的秘密,因此与这位小镇上的“闲话专家第一”聊天令她很不自在。只希望毕晓普能够尽快为他们找到房子。
尽管这里面不是没有潜伏着危险。她想起昨晚的情景,想起他们共同拥有的那个热烈的狂吻,感到脸颊一阵发烫。居然就站在人来人往的门厅里!如果有人看见他们……这个念头足以使她不寒而栗。她几乎彻夜不眠,反复思考着所发生的事情,仍然不能明白她怎么会那样忘乎所以地回吻他。不仅仅是吻他,而且紧紧地偎依着他,就像爬山虎攀住墙壁一样。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到一些无聊的破商店里去。”加文的抱怨打断了她的思路,让她松了口气。
“因为那里是与人交往的最佳场所,”莉拉对他说,这时他们踏上了旅馆前面的木板路。
“我不愿意与人交往。”加文对此非常坚决。
“你必须愿意。”莉拉把她的阳伞展开,抵挡耀眼的春日阳光。“既然我们要在巴黎安家落户,就应该认识生活在我们周围的人们,”她对男孩子说道。她已经决定,调教她的继子的最好办法就是拿他当一个成年人对待,他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个成年人了。如果还把他当小孩子对待,肯定是行不通的。“我们需要为自己创造一片空间,也许还需要交几个朋友。”
“我不需要朋友,”他嘟嚷着,冲着几乎空无一人的街道皱紧眉头。
“真是傻话。每个人都需要朋友。你在圣路易斯的时候一定也有几个朋友。你学校里的男同学?也许你到他们家去玩,或者他们上你们家作客?”她谨慎地询问着,努力想像他们以前的生活是怎样的情景。
“我有一个家庭教师。外婆不让我们把别人带回家来。也不许我们上别人家去。她说她不能冒险让我们和不对路的人接触,免得暴露我们的劣质血统。”他用示威般的漫不经心的目光看着她,但眼睛后面却闪现着一丝痛苦。
莉拉的手指紧紧攥住阳伞的把手,真奇怪那根精致的木柄居然没有在她的重握下断裂。她从小所受的教育使她尊敬长者。她当然也希望把这一训条再传给自己的孩子,现在既然她发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