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贺,我们走吧。樱子快下班了。”涛子打破沉默说道。
“走吧。我喝得也有点多了。你们……”
“我们现在同居了。樱子在‘滚石’领舞凌晨三点下班。那时候学校的宿舍早已经关门了。所以,樱子便在学校南面租了一间平房。我今天下午刚刚搬过去。”
“我们是该走了。她快下班了。”我看看手表说道。
和涛子呷干了杯中剩下的啤酒。我站起身来穿上外套。涛子去吧台结了帐。有段路我们是可以同行的。路过一家药店时涛子说要买避孕套。我说这么晚了应该买不到了。涛子拽着我的手来到药店的铁门前指着门上挂着的一块铁牌念道:“夜间购药请按铃。”说着
涛子按下了旁边的红色电铃钮。我听到从铁门里传出了“叮咚”声。这刺耳的电铃声和如此寂静的夜显的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好像这铃声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的空响。灯光透过铁门的缝隙映s出来。不一会儿涛子便拿着两盒避孕套出来了。
“呐!这盒是给你的。”涛子递过一盒避孕套说道。
“我不要。我用不着这个。”我说道。
“这盒的确是给你买的。不然的话我为什么要买两盒一样的那。不信你看两盒都是激情装的。”涛子摆弄着盒子说道。
“我真的用不上,总不能拿回家当气球来吹吧。”
“这可是真正的杜蕾丝。”涛子扬起手中的包装盒说道:“你看上面还有防伪标识那。它真的和很好用,是100%的天然橡胶制成的。”涛子的嗓门越提越高:“就算你拿回家当做气球吹也可以啊。”
“我要,我要,你别喊了。”
涛子走过来头枕在我的肩膀上,冲我微笑了一下。他再次把那盒激情装的杜蕾丝递给了我。我接过,顺手放进了上衣口袋。涛子一斜身吐了起来,就在我把那盒杜蕾丝放进口袋的那一刹那。涛子吐完之后我搀扶着他朝他的新住处走去。幸好他还记得回去的路。因为,那儿着实不好找。在学校的东南面,是一片面积不小的平房区。狭窄的胡同,没有街灯,没有门牌,每座房屋,每扇大门长得都几乎一模一样。就如同这儿的人们在这繁华的大都市里过着同样贫瘠的生活。涛子几乎翻遍了所有的口袋才找到钥匙。打开房门,屋子不大,顶多七、八平米。没有厨房,没有浴室。房间北面的窗户下摆着一张席梦思床垫。地上铺着廉价的塑料地毯。一台只能收八个频道的电视。在房间的正中央有一根孤零零的电线从屋顶延伸下来,底端挂着一个六十瓦的灯泡。这房间虽小,陈设也是简单至极。可是,心底却泛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或许这就是涛子所说的过生活的感觉吧!
安顿好涛子以后,我一路摇摇晃晃地朝家走去。酒精还在刺激着我的大脑。我感觉头痛得厉害。到了家天天已经睡了。我去浴室刷过牙,洗了脸。取来一条厚毛毯,躺在沙发上睡去了。
翌日,天天叫醒我去上课。吃早饭其间,我给天天讲了涛子和樱子的故事。并从口袋里取出了那盒杜蕾丝,顺手丢到了茶几上。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天天把那盒杜蕾丝放到了床头柜里。
天气渐渐的冷了,转眼已是深冬。北京的冬季异常的寒冷。街上不时的会刮起刺骨的寒风。街道两旁的法国梧桐树和杨树早已被吹得光秃秃的,枝桠尽露,就连那泛黄枯败的树叶也早已消失不见了。
我有些胖了,天天也一样。我从书店买回的那本菜谱早已被我和天天翻得支离破碎。我们的“家”很暖和,暖气十足。天天喜欢在晚饭后倚在我的身旁看电视。透过天天温柔的呼吸我能够感觉到天天现在很快乐。因为,我也一样。伦子离去已经快四个月了。虽然,有时候我还是会想起他。可是,天天总是能够感觉到我情绪上的波动并尽快设法移走我的思绪。那盒伦子留下的万宝路我一直没有再动。可我却一直都把它放在身上。这让我有一种安全感,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我却那么做了,就那么每天带着它,就像我的天天。
期末考试结束了。我和天天都顺利通过了所有的考试并且拿到了相应的学分。放假后天天没有留她家里的电话号码给我。她说在家里不方便接我的电话。但是,她说如果有时间保证一定会打给我。送完天天从机场回来后。我一个人在北京度过了几个百无聊赖的夜晚后,踏上了返回家乡的列车。
一天,两天,三天……我始终没有接到天天的电话。天天消失了,就像被丢进深海的硬币般变得杳无音信。由于无事可做,时间也变得像卡在沙漏里的石子般的停滞不前。我开始只身一人出入各种酒吧。我总是坐在吧台上大口大口地啜着苦艾酒或者杜松子酒,有时也会喝些干烈的威士忌。每次喝到头痛欲裂之时我都会不禁问自己:天天去哪儿了?每次我都得到同一个答案:我不知道。
旧历新年的钟声在不远处的钟楼上回响着。酒吧里的人们依旧无动于衷地坐在那儿。没有欢呼声没有掌声。只有从酒吧外的街道上传来的空d的爆竹声在提醒着我:旧历新年真的来到了。
天黑黑 (3)
假期临近结束时我接到天天打来的电话。天天告诉我她已经无法再去北京继续读书了。因为,她的父母知道她在学校恋爱了,便自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