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往里挪了两步,给我姐腾地。
“你起了。”他妈说话的语气仍旧不y不阳的。
“我不知道你们要来。”我姐显得有点唯唯喏喏。
“你得拿个主意,怎么救人呐?”他###上我姐了。
我姐不知说什么好,又抽泣起来。
“你就知道哭,一点用都没有。你能把永青哭回来吗?”我真没想到他妈这么不讲理。
“阿姨,你别为难我姐了。我现在就去派出所问情况。”我心想,我要再不说话,他妈还不知会怎么为难我姐呢!
“小莉,这就对了,我代表永青谢谢你。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家的电话,你姐知道。你也可以找你姐说。咱们毕竟是一家人,何必让外人看笑话呢?”她的态度马上缓和了许多。
我拉上李香春,头也不回地出了我姐家门。到外面呼吸到新鲜空气,真就跟重获自由一样高兴。我没去派出所,心里恨死沈永青了,哪还会去为他说情?再说,人家派出所又怎么能听我的?
到家后,看在我姐的分上,我还是给大江去电话,让他找人问问情况。万一我姐问起来,我也好有个交待。吃晚饭的时候,大江回话说,沈永青已被转押到市看守所,两个疑犯都已经招供了。他建议我姐抓紧时间请个律师,早点准备,兴许能少判几年。看来沈永青坐牢是铁定的了。这样一来,他妈和我姐还不恨死我?可事已至此,我又能做什么?就等着听他们的谩骂指责和别人的闲言碎语吧。
大江的电话刚挂掉,沈永青他妈的电话就打进来了。我心想,瞒是瞒不住的,现在找话敷衍她,早晚要露馅,还不如就直说了的好。听我转述完大江的话后,他妈气得把电话挂掉了。
礼拜五下午,我带李香春去幼儿园接亭亭。去的时候,我有意错过接孩子的高峰。我们到时,亭亭班上就只剩她一人了。代班的老师,我不认识。她一个劲地盯着我的脸看,看得我浑身不自在整理好了,我连招呼都没打,拉着孩子就往外走。李,一声不吭地跟在后头。
头次见到李香春,亭亭有点认生,跟我寸步不离。见我嘴角贴着块纱布,她问我:“妈妈,你脸怎么啦?”
“妈妈不小心摔了一跤,磕破了。”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下次可要当心。”
“唉,我会的。”听她说话老里老气的,我忍俊不禁。好在嘴角已没前几天那么疼了。
李香春很会逗孩子。到吃晚饭的时候,亭亭跟她就有说有笑了。晚饭后,她问亭亭想不想看街舞,孩子哪懂什么是街舞。李香春解释说,就是好些人在大街上一块扭来扭去,忒热闹。亭亭信以为真,就跟李香春出去了。看来孩子已喜欢上她了。外面哪有什么街舞?老年人扭秧歌在李香春眼里就成“街舞”了。
八
礼拜六下午,大江打来电话,他约我晚上出去吃饭,说为我补过生日。我怕见人,不太想去。他说会带我去个人少的地方。5点多,他就到我家楼下了。一见到他,我就想哭。
站
金狱 第一部分(25)
“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他越这么说,我就越想哭,忍都忍不住。
“别难过了,上车吧。”说完,他拉开车子的右前门,把我让进去。
一路上,他不停地安慰我,我心情才慢慢好起来。车开出去很远,出了城,停在一个叫“龙凤山庄”的休闲度假中心门前。下车后,大江拉我往里走。我们穿过大堂,出了山庄的后门,来到内院。迎面是一座人工假山。山体由北方不多见的湖石堆筑而成,石型玲珑乖巧,石色灰白。我们穿过山边曲折的小路,来到山后。右边有一飞檐翼角的方亭,跟它相对而居是一座青瓦翘檐的厅堂,中间是一小片绿竹林。大江领我沿小径往左走。眼前的建筑很像旧时江南大户人家的大堂屋。一扇黑底金字大匾挂在屋檐下,上书“竹苑”两个遒劲大字。门前的红柱上挂着一副雕刻在木板上的对联,黑底白字,左侧是“宁可食无r不可居无竹”,右侧是“无r令人瘦无竹令人俗”。
大江停下脚步,指着这副对子,问我:“知道是谁的吗?”
“见过,可一时想不起来。”想了想后,我说。
“苏东坡的。”
“这好像不是对联。”
“你说对了。它是首诗,知道它的第三句吗?”
“是什么?”
“人瘦尚可肥,俗士不可医。”
“说的是人的气节,对吧?”
“你一语道破,看来你挺有文学修养的。”
“我也就爱看点杂书。唉,这儿是餐馆吗?”我怎么越看越觉得像是走进了江南园林。
“进去就知道了。”
我们拾级而上。快到门口时,格子门被从里面拉开了,一位身着旗袍的服务员面带微笑地对我们说:“欢迎光临。”
首先印入我眼帘的是一硕大的木屏风。上面雕刻着许多竹子,像是临摹郑板桥的哪幅画。刚迈过高高的门槛,就听见服务员问大江:“先生,请问几位?”
“两位,‘文竹厅’有人吗?”大江问服务员。
服务员走到前台,看了一眼订座单后,对大江说:“没人订,请跟我来。”她一边说,一边领我们往里走。
屏风后面摆放着十几张红木八仙桌和雕花椅,墙上挂着不少字画。客人不多,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