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已经不理她,自顾自地去拿保温盒:“醒了也好,起来吃点东西。”
黎念轻轻摸了摸脸颊上的纱布,皱了皱眉想要下床。被安铭臣一把按住:“要干什么?”
“我去看看镜子。”
“你虽然缠了纱布,但还是很漂亮,放心。”安铭臣弯下腰,端着粥碗挡在她身前,手里捏着一只勺子,“吃完粥再看。”
黎念小声说:“可是我现在就像看。”
安铭臣瞧了她一眼,停了一下,回答了一句她最担心的问题:“医生说不会留疤。”
黎念怀疑地看着他:“真的?”
他舀起一勺粥,试了试温度,凑到她嘴边:“嗯。”
“你不是挺会面不改色骗人的么,怎么现在说得倒是理不直气不壮了。”黎念一门心思指控他,没留意已把粥咽了下去,“怎么可能不留疤,额头磕到那么尖的石头上,我现在头还疼着。”
安铭臣又喂了一口,她却不再吃了。他掏出手帕给她擦嘴角,黎念僵硬了一瞬,直觉想要躲避,在看到他的眼神后,顿了顿,最终没有抗拒。
安铭臣放下粥碗重新为她整理被踢乱的被子,一边斟酌着词句:“都是皮肉伤,过几天就会没什么大碍。额头上的伤口是有一点儿深,好了以后也许会和别的地方颜色有些不一样,但肯定能完全遮盖过去。都折腾了这么久,你就没觉得饿?再吃点东西。”
黎念拧着一双精致的眉毛,只瞧着他不说话。安铭臣稳稳接过她的无声怨念,笑:“我保证会把你的疤痕消得一个不留,现在先吃点东西,吃完再看行不行?”
黎念依旧不说话。
两个人大眼瞪大眼对峙半晌,片刻后安铭臣默不作声地弯下腰,一只手揽上她的背,黎念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条,立刻抱住枕头一脸警戒地看着他,做好挣扎的准备:“你要干什么?”
他的另一只手本来已经合抱住她的膝盖,听到这儿顿了一下,手指下滑,一直到她的脚踝,然后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立刻就听到黎念的一声惨呼。
“你不是倔得非要去照镜子?属兔子的黎女士,难道你真的要蹦着去?” 安铭臣轻飘飘地瞟了一眼她卸下防备后尴尬欲死的表情,又慢吞吞地继续雪上加霜,
“否则你以为我想干什么?非礼你?哦对了,现在别人还都不知道咱俩的关系,你要不要再大叫一声救命?然后再拍下来给外面那些娱记们,明天登一个大标题,就叫瑞尔老板安铭臣趁人之危,对重伤黎念上下其手,其罪可诛。我铁定身败名裂不得翻身,怎么样?”
他一番连珠炮弹把黎念打得哑口无言,只能在心里暗暗腹诽安铭臣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也变得这样小肚鸡肠。以往他俩也总是这样,三分钟一小吵五分钟一冷战,怎么就没见他像今天这样绅士风度全无,连一丁点儿误会都要纠缠上半天才罢休。
而更让她感到无力的是,她竟然真的心虚于他的淫^威下,一句话都不说,只乖乖缩在他怀里,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安铭臣抱着她没有动,又寓意深远地瞥了她一眼。黎念立刻领会他眼神的意思,磨了磨牙,最终还是从牙齿缝里挤出了一个“对不起”,然后又在两秒钟后补充了一句“谢谢你”。
他竟然还真的理所当然地点头,悠悠开口:“原来你还不算太没心没肺。”
立刻就招惹来黎念想要秒杀他的眼神。
安铭臣低着头看她,笑了笑:“其实,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门关了电话低头走进来。一抬头,正对上两双情绪各异的眼神,以及两人极端暧昧的姿势。
黎念反应敏捷,立刻动作坚决地要挣脱他。ada反应则更敏捷,早已倒退一步,说了句“请继续”后,面不改色地在外面反手关门。只有安铭臣一个人不紧不慢,在门即将合上的一瞬他的嗓音才响起,带着淡淡的笑意:“ada,一分钟就好。”
黎念简直像找个地洞钻进去。安铭臣却只是笑,把她重新安置回床上。用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眸慢条斯理地瞧着她,带着邪气和诡异的缠绵。黎念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扯过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就听到安铭臣一声轻笑,隔着被子精准地捉住她没有受伤的一只脚踝。
黎念使劲一踹,被他轻巧地躲过,脚却还是在他手心里攥着。
黎念恨恨地想,这可真是咸猪手啊咸猪手。百分之百的调戏。
安铭臣隔着被子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三,二,一。一分钟到了。我晚上再来看你。”
“你不用来了。”黎念在被子里闷声闷气。
但她没得到回应。黎念在被子里从一数到十,还是没有回答。她偷偷探出一双眼睛来,结果发现病房里已经没了安铭臣的踪影。
这厮属猫的。黎念把被子踢到一边,长舒了一口气。ada推门进来,看到她一副彻底放松的表情,忍不住笑:“咦,这粥的味道倒是挺香。安铭臣跟我说你还没吃饭,那赶紧趁热喝了吧。”
“我不饿。”
“可我忙了一天快要饿死了。”ada给她舀了一碗粥,“上午剧组的人来看过你一次。”
“张导是不是挺着急的?本来时间就不富裕,现在我一住院,又得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