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宝心道:我这就娶媳妇去了。吹熄了油灯,道:妈,你快睡,我等你睡着了再睡。韦春芳笑骂:小王八蛋,花样真多。便闭上了眼。她累了一日,又喝了好几杯酒,见到儿子回来,更喜悦不胜,一定下来,不多时便迷迷糊糊的睡去了。韦小宝听到她鼾声,蹑手嗫脚的轻步走到门边,心中一动,又回来将母亲的裤子抛在帐子顶上,心道:待会你如醒转,没了裤子,就不能来捉我。
走到甘露厅外一张,见郑克爽仰在椅中,阿珂伏在桌上,都已一动不动,韦小宝大喜,待了片刻,见两人仍是不动,当即走进厅去,反手待要带门,随即转念:不忙关门,倘若这小子是假醉,关上了门可逃不走啦。拔了匕首在手,走近身去,伸右手推推郑克爽,他全不动弹,果已昏迷,又推推阿珂。她唔唔两声,却不坐起。韦小宝心想:她喝酒太少,只怕不久就醒了,那可危险。将匕首插入靴中,扶了她坐直。
阿珂双目紧闭,含含糊糊的道:哥哥,我我不能喝了。韦小宝低声道:好妹子,再喝一杯。斟满一杯酒,左手挖开她小嘴,将酒灌了下去。
眼见阿珂迷迷糊糊将这杯迷春酒吞入肚中,心道:老子跟你明媒正娶的拜了天地,你不肯跟老公洞房花烛,却到丽春院来做小婊子,要老公做瘟生来梳笼你,真正犯贱。
阿珂本就秀丽无俦,这时酒醉之后,红烛之下更加显得千娇百媚。韦小宝色心大动,再也不理会郑克爽死活醉醒,将阿珂打横抱起,走进甘露厅侧的大房。
这间大房是接待豪客留宿的,一张大床足有六尺来阔,锦褥绣被,陈设华丽。韦小宝将阿珂轻轻放在床上,回出来拿了烛台,放在床头桌上,只见阿珂脸上红艳艳地,不由得一颗心扑通、扑通的乱跳,俯身给她脱去长袍,露出贴身穿着的淡绿xiè_yī。
他伸手去解她xiè_yī的扣子,突然听得背后脚步声响,一人冲了进来,正要回头,辫子一紧,耳朵一痛,又已给韦春芳抓住了。韦小宝低声道:妈,快放手
韦春芳骂道:小王八蛋,咱们人虽穷,院子里的规矩可坏不得。扬州九大名院,那有偷客人钱的。快出去韦小宝急道:我不是偷人钱啊。
韦春芳用力拉他辫子,拚命扯了他回到自己房中,骂道:你不偷客人钱,解人家衣服干什么这几十两银子,定是做小贼偷来的。辛辛苦苦的养大你,想不到你竟会去做贼。一阵气苦,流下泪来,拿起床头的两锭银子,摔在地下。
韦小宝难以解释,若说这客人女扮男装,其实是自己的老婆,一则说来话长,二则母亲说什么也不会相信,只道:我为什么要偷人家钱你瞧,我身边还有许多银子。从怀中掏出一大叠银票,说道:妈,这些银子我都要给你的,怕一时吓坏了你,慢慢再给你。
韦春芳见几百两的银票共有数十张之多,只吓得睁大了眼,道:这这小贼,你你你还不是从那两个相公身上摸来的你转世投胎,再做十世小王八蛋,也挣不到这许多银子,快去还了人家。咱们在院子里做生意,有本事就骗人家十万八万,却是要瘟生心甘情愿,双手奉送。只要偷了人家一个子儿,二郎神决不饶你,来世还是干这营生。小宝,娘是为你好说到后来,语气转柔,又道:人家明日醒来,不见了这许多银子,那有不吵起来的衙门里公差老爷来一查,捉了你去,还不打得皮开肉烂的吗乖小宝,咱们不能要人家这许多银子。说来说去,总是要儿子去还钱。
韦小宝心想:妈缠七夹八,这件事一时说不明白了,闹到老鸨、乌龟知道了,大家来一乱,这件事全坏啦。心念一动,已有了主意,便道:好,好,妈,就依你的。携了母亲的手来到甘露厅,将一叠银票都塞在郑克爽怀里,拉出自己两个衣袋底,拍拍身上,道:我一两银子也没了,你放心罢韦春芳叹了口气,道:好,要这样才好。
韦小宝回到自己房里,见母亲下身穿着一条旧裤,不由得嗤的一笑。韦春芳弯起手指,在他额头卜的一记,骂道:我起身解手,摸不到裤子,就知你不干好事去了。说着不禁笑了起来。韦小宝道:啊哟,不好,要拉屎。抱住肚子,匆匆走出。韦春芳怕他又去甘露厅,见他走向后院茅房,这才放心,心道:你再要去花厅,总逃不过老娘的眼去。
韦小宝走出边门,飞奔回到何园。守门亲兵伸手拦住,喝道:干什么韦小宝道:我是钦差大人,你不认得了吗那亲兵一惊,仔细一看,果是钦差大人,忙道:是,是大人韦小宝哪等他说完,快步回到房中,说道:好双儿,快快,帮我变回钦差大人。一面说,一面用力扯身上长衫。
双儿服侍他洗脸更衣,笑道:钦差大人私行察访,查到了真相吗韦小宝道:查到了,咱们这就去拿人。你快穿亲兵衣服,再叫八名亲兵随我去。双儿道:要不要叫徐老爷子他们韦小宝心想:郑克爽和阿珂已经迷倒,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徐天川他们要是跟了去,又不许我杀姓郑的那臭小子了。叫了亲兵同去,是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