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低笑了一声,宁瞳儿正在不解,却听韩清逸用一种带着淡淡悲伤的声音说:“瞳儿,如果今天有人告诉你,是我躺在这里,你也能感应得到吗?熟悉又亲近的人,对于你来说,我也能算是吗?”
宁瞳儿一怔,蓝宁的眼睛里却顿时露出了一股气愤的神情。
太不值得了。
太不值得了!
宁瞳儿一心只有慕容烈,到底是哪里值得韩少这样对她痴心一片,对她这样好?
宁瞳儿说不出话来,显然也是愣住了,韩清逸却摇了摇头:“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
他说:“好吧,瞳儿,你先回去,我在这里再作进一步的验证。”
他看着宁瞳儿仍然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便笑了笑:“我这样专业的医生,难道你还不相信吗?”
宁瞳儿小声说:“谢谢你。”
韩清逸点了点头。
宁瞳儿走了出去,等在那里的总管当然是问长问短的,韩清逸没工夫也没兴趣去听他们说话。
他只是皱着眉,冷冷地站在尸体面前,看着那盖着白布的烧焦的尸体。
蓝宁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他:“韩少,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个什么所谓的感应简直是莫名其妙,但是却能让宁瞳儿这么相信这具尸体不是慕容烈。
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白瞎了吗?
真是l费时间,l费心机!
韩清逸微微垂下眼睛,淡淡道:“放心,她总会相信的。”
蓝宁挑了挑眉。
他相信,他当然相信。
韩清逸说什么他都相信。
**韩氏私立医院。
底下实验室里,宋如乔走到了浑身是伤的慕容烈面前,对他说:“你一定很恨我吧?”
一边的齐若桑被绑着在一个铁柱子上,她披头散发,手指甲断裂的地方,血迹已经成了紫褐色,但是因为她不断地挣扎,又重新裂开来,鲜血流了她一手。
她一看到宋如乔就红了双眼。
“你这个王八蛋!你还敢出现,我杀了你!”
说着,又是咳嗽了一声,接着就咳出了一口血,那次中的毒还残留在她的体内,让她痛苦不堪。
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襟。
阿难也被绑着,这段时间,他们都受了许多苦,但是他们都相信自己不会死在这个人间地狱里。
“若桑小姐,你没事吧?”阿难叫了一声,接着用通红的眼睛充满了仇视地看着这段时间都不敢露面的宋如乔,“姓宋的,你这个畜生,我一定亲手杀了你!”
宋如乔太阳穴簇簇地跳动了几下,但是他没有回头看齐若桑一眼,也不理会阿难的话。
他只是问慕容烈:“你很恨我是吧?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慕容烈被束缚得最厉害,全身都用钢索绑住了,因为他的反抗也是最激烈。其实如果他的身体里不是中了韩清逸特地给他准备的毒,这些束缚也根本困不住他。
只是,他现在完全没有办法解毒,那些科学狂人在他身上不断地做着各种实验,每次都是将他带走,然后又浑身是伤地送回来。
这段时间,他的头发已经长长了许多,胡子也没有能清理,憔悴而伤痕累累的脸上瘦得仿佛骨头都能摸得到了。
听到宋如乔的话,他抬起头,用一双布满了血丝,却仍然堪称是轻蔑的目光看了宋如乔一眼。
这目光不屑而凶恶,就像是一头被束缚住,被猎人制住了不能动弹的雄狮发出来的目光,但是狮子到底是狮子,就算到了这个时候,也能让人发抖。
宋如乔连这些事都敢做,但是在面对这样的目光时竟然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才站稳了,然后说:“慕容烈,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知道为什么吗?”
慕容烈只是勾起嘴角,笑了一笑。
这一笑轻蔑到极点。
就算是种种非人的残酷实验,也不能打垮他。
宋如乔看着他,不知道究竟是恨他多一点,还是敬佩他,恐惧他更多。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耳边是齐若桑的咳嗽声和阿难愤怒憎恨的咒骂声,他没有回应他们,只是对慕容烈说:“你听好了,我姓林。”
慕容烈没有明白,但是他仍然是不屑地冷笑。
宋如乔接着缓缓道:“你不知道是不是?我本来姓林,是马克派到中国的卧底帮我改的姓,你知不知道他早就开始准备算计你了?你以为你落到这个地步只是偶然吗?其实,为了今天这一天,他已经筹划密谋了很久很久。”
慕容烈冷冷地看着他。
“我跟在你身边那么久,潜伏了那么久,你这么信任我,你的什么事情我都知道。所以我同样知道,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英国继承爱德森伯爵的爵位,甚至也不想去与伯爵父子相认……在宁瞳儿之前,你一直都很憎恨他,不肯原谅他的不是吗?”
“但是马克不同,他始终记得是你们母子害死了他的母亲,他始终都想报仇,或许也不只是为了报仇……那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总之他想你死。何况你还是他继承爱德森伯爵爵位路上最大的绊脚石,世人皆知,你却从来没有部署过怎么对付他,因为那个时候你还根本没有想过要去英国继承爵位。可是马克少爷不同,从一开始他就要对付你,甚至早在十几年之前就准备了要收拾你。”
“他派到中国的心腹就是和我联系的,也是他让我更换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