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大冷天。但是总有人不怕冷,穿着曲线毕露的裙子在暧昧的街灯下摇曳生姿。
“多少钱一晚?”
“688就包夜,大哥要不要呀?”
对话总是这样展开,后面也许还有些讨价还价,谈不拢就各走各路,谈得拢就相拥离去。
叶伶呆呆地望着又一对男女从眼前走过,男人已经忍不住开始在女人身上动手动脚。女人咯咯笑着闪躲,但那闪躲显然更像是一种勾引。劣质的香水味在叶伶鼻尖萦绕片刻,随即被寒风吹走,空气中什么也留不下。
已经站了三个小时了,午夜的钟声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敲响,但是叶伶仍然没有开张,连一个走上来问价的人都没有。尽管她在心里也默默演练了许多遍搭讪的流程,却始终迈不出第一步。
叶伶不是个外向的人。话说回来,即便外向,想必每个做妓女的第一次上街拉客,也总会有些放不开吧。
她心里很焦躁,想着自己要不要也脱几件衣服,毕竟商品需要展示得好看一些。但是天实在太冷了,她怕自己会生病,那样就不能去医院照顾妈妈了。妈妈刚做完手术,任何病菌都可能导致伤口恶化。
不脱,挣不到钱;脱了,会生病。叶伶心里的念头此消彼长,纠结得很。
纪北风不是第一次来玉兰街了,甚至街上有些女人的面孔他看在眼里颇为熟悉。但这次不一样。从前跟着师兄们过来,到最后大家各自寻欢,总是剩他一个随便找个酒吧喝一晚上酒。现在他好像有些开窍了,模模糊糊明白师兄们曾经告诉他的“燥气”是什么感觉。
他血液里好像有种隐秘的激情在流转,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女人,他需要一个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呢……
“小帅哥来玩玩呀!姐姐算你便宜一点,五百块做全套好不好?保准伺候得你舒舒服服的......”有流莺扑上来,带着深冬寒意的纤手划过他的脖颈意图挑逗,纪北风瞳孔微缩,条件反射地抓住女人的手。
“啊......”女人顿时痛得五官扭曲,连呻吟都发不出声。
他冷冷地撒手,只觉得血液里的杀意比之前更浓。
女人吓蒙了,不晓得看起来长得这么清秀的中学生似的少年一出手为何是少见的狠辣。多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积攒起来的生存经验告诉她这是个可怕的男人,不待纪北风开口,女人便揉着手腕畏缩着逃开了。
纪北风的嘴角挂起一丝嘲讽的笑。他长了一张娃娃脸,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没几个女人能抵挡这样一副看上去单纯无害的面孔。但当他冷下脸来,像现在这样,清秀无辜的面孔却会透出一种冷酷的气息。
他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他很累,却又很兴奋;他想休息,却无处栖息。现在他觉得来玉兰街是错误的。师兄们放松的方式不一定就适合他,回去打会儿拳才是最好的选择。
纪北风转身离开,快走出玉兰街的时候却停下了脚步。街灯昏黄,光圈的边缘笼着一个企鹅一样矮小却臃肿的身影。他的眼睛更冷了--这个人在这里已经很久了,可他第一次走过去的时候竟毫无所察,他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精神松懈。干他这一行的,这样的错误可能会带来死亡。
他就站在街对面看着那只企鹅。企鹅还戴着帽子,脸全在阴影里,浑身上下捂得那叫一个严实,勉强能看出是个女的。纪北风暗暗琢磨她的身份--是鸡吗?有穿这么多上街拉客的鸡吗?那是离家出走的不良少女?还是来谁家来捉奸的小女朋友?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盯着对方看了那么久。久到企鹅慢慢抬起了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得益于常年的训练,纪北风能在这样暗淡的光线下把她的脸看得清清楚楚。她的脸很小,眼睛大大的,小小的鼻尖冻得通红,是一张十分乖巧的脸,还带着未经世事的天真。纪北风想,她成年了吗?她看起来太小了。
企鹅也许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左顾右盼了一会儿,仿佛在确认他的视线的确是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她的表情有些慌乱,可是很快又回复镇定--也许是强行令自己镇定下来,巴巴地望着纪北风,目光中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渴求。
纪北风暗暗说了句我操,因为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他竟然硬了。
出乎纪北风预料,那只企鹅竟然是只勇敢的企鹅。他看见那个女孩子被羽绒服包裹的身躯笨拙的穿过马路,来走到他的面前,他的心跳忽然加快了--对他而言,这真是不合常理的事。
女孩子摘下帽子,把自己的脸完全展露在他的面前,比刚才他远远看到的更漂亮,黑黑的瞳仁带着微弱的祈求和盼望,让人忍不住想怜惜。
“大哥,要包夜吗?一千块不讲价。”女孩子的声音很动听,但是语气却很呆,这句话像是在干巴巴地背课文。
纪北风噗地笑出声,女孩子的脸蓦地红了,但眼睛仍然固执地盯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好啊,走吧。”
叶伶本已打算好如果他嫌贵自己该如何应对。她会告诉他自己是chù_nǚ,才十八岁,这个价格在玉兰街并不算贵。但是对方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让她着实松了一口气。
“我家就在附近,大哥跟我来吧。”叶伶说着往街口走去,纪北风默默跟在后面,玉兰街暧昧的灯光和撩人的气息,不多时便被远远地抛在了他们身后......
啦。下章就让两小只吃到肉嗷嗷嗷。初h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