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尔不言天机,你知道话说多了会招来祸事吧!”瓶儿眨了眨眼,只给了一枚铜板当赏银。
他一怔,立即明了其意地颔首一点。“姑娘说得是,老叟失礼了。”
果然有仙人丰采,不同于一般凡人,他活了一大把年纪,总算开了眼界。
“就说他不是姑娘,你休得胡言乱语,信不信我叫人砸了你的摊子?!”那一声姑娘扎得司芊芊很不痛快,眼一红的扬言要他摆不成摊。
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说什么铁口直断,回乡种田倒也省事。
胡铁嘴睨了她一眼,再度叹口气。“骄气不除,贫苦一生。”
“你说什么?!敢触我霉头!”她心火一生,扬手一挥扫落摊上的铜钱和龟壳,蛮横得叫人摇头。
“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他口中念念有词的弯*,心疼不已的拾起一个个沾上灰尘的赚钱工具。
蓦地,一双男人的大鞋映入眼中,他顿感胸口一窒的抬眼,入目的一张胡子脸让他大惊失色,没等拾回所有宝贝便起身大唤。
“小心呀!小心,煞星入眉,近日必有血光之灾,你一定要万分保重,轻者见血,重则丧命,不可等闲视之,切记切记。”
突被扯住的风怒雷满脸不耐烦,更不听信江湖术士之言,人的命要是能算得出来,他风家当年又怎会惨遭灭门之祸,手足五人生死不明。
他完全不信邪地推开胡铁嘴,不把他的警告当一回事,自视过人的身手难遇劲敌,想取他性命并不容易,算命先生的一番胡说也不过是神棍之举,想藉此图利罢了。
相较于他的漠不在乎,闻言的瓶儿却拧起眉,一反常态地收起嘻笑神情,起身拉着不情愿的大胡子。
“大师,你可否算出是何种血光之灾,煞从何方而生,可有防范之法?”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宁可信其有,以免铸成遗憾。
乍然听闻结拜兄长有难,凡事随缘的瓶儿忽地心揪了一下,月眉生愁多了丝着急。
胡铁嘴瞧了瞧她,再看看杀气甚重的男子,幽然一慨。“情字最伤人,两位尽早分开才不会伤人又伤己,你们注定无缘……”
他话说到一半,身子突地拔地而起,脚不着地。
“你这张脸我看了碍眼,不如撕了它。”什么叫注定无缘?一句话就坏人姻缘。
“老叟句句属实,绝无虚言,不属于你的终将失去,强求不得。”天与地的距离何其遥远,终其一生也到达不了。
“你……”
细白小手按住逞凶的巨掌,不让他多添罪愆。
“大哥,术士之言听听也就罢了,何必动怒,人家也是为了糊一口饭而已,别为难他人。”情字伤人,是指她还是他呢?
生平不识愁滋味的瓶儿顿感惆怅,眉峰一叠竟也鼻酸,虽然她始终不去触及十五年期届的归期,可它毕竟是存在的,时间一到就不得不挥手人世的一切,重返紫竹林。
她再一次痛恨自己不是凡世人,必须羽化成仙回到她毫不眷恋的天庭,被迫与心爱男子分离,无法与之长相厮守……
咦!等等,她刚刚想了什么,怎会莫名用了“心爱男子”四个字呢?
她错愕地捂着心窝,水眸藏惊的望向身侧男子,喉头发涩地惊觉自己竟已情根深种,对凡间男子起了不该的情丝,恋慕在心。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为何她毫无所察,任凭情势一发不可收拾,在与他相处得安心之余,不知不觉也让他走进仙心,就此停留。
该怎么办才好,她应该返回天上吗?或是想尽一切办法留下,她可不想学织女姊姊和情郎分隔两地,任由相思折磨两颗思念的心。
“哼!饭可以多吃话少说。”以免惹祸上身。
风怒雷的手一松,离地三尺的算命先生咚地落下。
“大哥……”他的行径与恶霸无异,令人叹气。
“你摇什么头,我对他还算客气,若是以往,肯定少不了一顿皮肉痛。”没杀了他就该庆幸了。
冷哼两声,他将手往纤细柳腰一搁,往前一推搂着走,无视身旁一道这侧目的眼光。
只是他不发火,偏有人要挑起他的火气。一见心上人被抢走了,满心不快的司芊芊上前插入两人之间,拉起瓶儿的手就跑,让大掌一空的他气得干瞪眼,赶紧大步追上。
跟女人抢女人,这是什么世道,人全疯了吗?
一道清冷的身影立于人群之中,眼泛阴色地冷睇着荒谬情景,手心一握地露出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