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朵……夏朵她死了?」彼得绿震惊不已,腿一软,差点站不住。一位警员过去扶住他,顺便将他一支手臂架住。
「妹妹她……呜呜……」
听到唯一的妹妹终究还是撑不过中弹的伤,夏唯掩面,哽咽哭泣。
「夏唯,你要自己照顾自己了。」彼得绿对夏唯说。
夏唯嘴里都是泪水,没有办法回应,她想要握彼得绿的手,彼得绿在员警前後戒护下走出咖啡厅。
警车车顶红色跟蓝色的警示灯闪亮着极为刺目的光芒,透过咖啡厅的窗户,夏唯眼睁睁目送彼得绿坐进警车,随警车扬长而去。
夏唯彷佛舍不得离开咖啡厅那片窗户,想抓住警车红蓝灯的一抹余光,她的泪痕挂在脸上,旧的还没擦掉,又有新的流下来,在脸颊开出新的河道。
一位饭店柜台的服务人员走过来,将一张信笺交给夏唯,说:「小姐,这是刚刚那位先生留给您的。他之前交代如果经过柜台跟我使眼色,要我把信笺交给您。」
夏唯打开信笺,信笺夹着一把钥匙。她看信纸上书写的文字确实出於彼得绿的字迹,写道:
※※※※※※※※※※
唯
当你看到这封信,我不知道自己届时身在何处。
其实稍早我已经跟乃告联系上,但我想这件事情只能让你知道,以保证你的安全。现在我们还不清楚是谁想要我们的性命,我只知道你的安全远远甚於我的,是我现在千头万绪中的第一考量。
晚上乃告会跟你碰面,十一点,圣若望大学医学院大楼前广场。
p.s.我没有什麽亲人,与信笺放在一起的是我在圣若望大学的研究室钥匙,研究室里头有两本很重要的书,请代为帮我保管,一本是金棻黛的《绝色》,一本是《1991~2000的葡萄酒年鉴》,感谢。
绿
※※※※※※※※※※
彼得绿似乎早已预料到自己的命运,於是将所要托付的东西交给饭店柜台。
台湾的大学校园基本属於开放空间,尤其晚上还是会有住宿,以及在研究室和实验室辛勤工作的师生,只要不是看起来太奇怪的人进出,警卫通常都不会特别拦下来,任凭自由出入。
夏唯走进圣若望大学校园,她比预定的时间提早到了。
夏唯遇到一对坐在花钟前面,正在讲悄悄话的情侣,有点羞怯的走过去问他们说:「不好意思,请问医学院大楼在哪里?」
男生指着左方,说:「你看前面,那栋最高的大楼就是了。」
夏唯向对方致谢,朝医学院大楼方向走去。
图书馆还不到闭馆时间,围绕图书馆一带的人特别多,还有进修部的学生来来往往。
「咔!」
彼得绿的研究室门锁被开启,一个人走了进去。那个人没有开灯,想是不想被人看见,那个人在书架上找来找去,像是在寻找某一样东西。在书柜最角落,那个人找到了。
翻开其中一本,那个人挑了一段,坐在地上开始阅读。
十分钟後,那个人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带着找到的东西走出研究室,不忘把门锁好带上。
走下楼梯,六十年历史的大楼门口,一位应该当属於陈迹的人站在对面,以平和却遗憾的表情望向自己。那个人的笑容瞬间冻僵,一不注意,手上拿着的两样物品滑落。
两本书落在地上,成扇形摊开来。
对一个人成长最重要的三个字,就是懂得问「为什麽」。
夏唯面对彼得绿出现在眼前,惊讶的说不出话。彼得绿也没有开口,他们的心思此刻想说的话别无二致。
「为什麽?」
彼得绿双手背在腰後,走到夏唯跟前,左手把书一本本拾起来,交在她手中,说:「你看过这些书吗?」
「我……」
彼得绿把书放在夏唯手中的时候,他的指头感觉到夏唯手上有一股轻微的黏腻感。
彼得绿问道:「你刚刚做了什麽?」
「没什麽。」夏唯撇过头,有点恼怒的说。
撇过头,夏唯发现自己和彼得绿不是此刻现场唯二的两个人,一位高挑的女性站在自己左手边,靠在大门旁的红砖墙上。
「这位是我的好朋友,白玛。」
「这位是夏牧先生的女儿,夏唯。」
彼得绿介绍白玛跟夏唯,让她们互相认识,她们两人没有任何互动,说明她们也没有想要认识对方的意愿,这个地方也不是进行社交行为的好场合。
夏唯对彼得绿说:「你不是被警察带走了?」
「嗯!不过我在回饭店前就已经去派出所向警方报案,是我请求警方配合我演这场戏。他们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等一下警方的人就会来到这里。」彼得绿向夏唯说明。
「所以你见到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妹妹死亡的消息吗?」
「嗯。」
「可是警方怎麽会配合你,你有这麽大的影响力?」
「我尽全力拜托他们,并且跟警方下了赌注。」
「赌注?」
「我跟警方赌你的反应,做为争取一个与你当面对质的机会。」
「赌什麽?还有,你说对质?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赌你听到妹妹死亡的消息会哭,可是你的眼泪不是为妹妹而流。」
夏朵忍不住笑了,说:「哈哈哈,一般人听到妹妹死亡的消息都会哭吧!哭泣的原因除了姊妹情份,难道还有其他理由!这就跟明明知道一颗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