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之世,天地混沌,众神赐予人灵魂,天地方才初开。人有了灵魂,便有了开创一切的力量。人失去了灵魂,便会失去一切。
安嫤快马加鞭回到了子午寨,便是毫不停歇,直接赶去安文学的书房。此时的子午寨,乱局刚刚平息,寨中大变,安文学与黑伯一边商讨着下一步的对策,一边等待杨秀与安嫤的归来。安嫤单人进入书房,刚刚落座,安文学见杨秀没有同往,心中焦急,便问杨秀为何没有来书房,当得知安嫤将杨秀一个人扔在路上时,十分愤怒,完全不听安嫤的解释,下令安嫤立即将杨秀找回,黑伯仁厚,却也几次说和均是无用,安嫤心中委屈,几乎是一边哭一边带队出门的。安嫤带队寻找,安文学依旧不放心,又下令冯子材带领秀字营的士兵出去接应。
黑伯乐观,劝了很久,安文学那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杨秀本想就地睡上一觉,奈何半夜之后,蚊虫猖獗得紧,将杨秀当做饕餮大餐,奇痒难忍,杨秀只得忍着胸口的疼痛和极度的疲劳,缓缓前行。杨秀不知道自己走了栈,万分激动,仿佛见到了佛祖显灵,霎时间没了疼痛和疲累,只想有一张温暖的小床,美美地睡上一觉。
客栈不大,还很破旧,屋顶虽然没有漏雨,却是长满了杂草,虽是初夏,门口的两颗桑树却没有一片叶子,桑树下有一口石制圆孔水井,水井四周也是杂草密布,若不是客栈内嘈杂的人声,大半夜的,杨秀还真不敢独自进入。奈何方圆几里都是漆黑一片,杨秀别无选择,只得进入客栈。
刚一进入大堂,嘈杂的人声和难闻的气味,让杨秀差点窒息,睁眼望望,四下乌央乌央,挤满了人,但这些人似乎不是南来北往的客商,在望望人群中人的衣着打扮,杨秀知道,兵祸连连,这些人,都是难民。
“客房满,只有大堂,一两纹银。”不远处的柜台,一个满身肥膘,满脸油光的女人用泼辣的语气朝杨秀大吼。
“一两纹银,大姐,这也太黑了吧。”平素时日,这等旅店,至多五十文铜钱便能住上最好的客房,借着兵祸,房价涨了十几倍,让杨秀很不爽。
“叫谁大姐呢,叫谁大姐呢,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呢。”肥胖女人一会吼叫,一会娇嗔,见杨秀衣着华丽,走出柜台,向站在门边的杨秀走来。
“这是五两,不用找了,别靠近我。”肥胖女人的娇嗔让杨秀十分恶心。扔出五两银子,找了一个空地坐下。
“哼,看在钱的份上,老娘绕了你。”接了钱,又听了杨秀的话,肥胖女子扭着肥胖的水桶腰,回了柜台。
“小儿子,你像是那家有钱人家的公子,怎会来和我们这些庄稼汉一起住这鬼地方。”小儿子是当地老人称呼年轻小伙子的用词。杨秀身旁的老汉见杨秀衣着华丽,觉着奇怪,便问杨秀。
“老先生为何来这里住店,我也是为何。”杨秀身受重伤,不欲多言。
“咳咳咳。咳咳咳。”杨秀被安嫤狠狠得踢中胸口,疼得厉害,咳了起来。
“小儿子,你是受了伤吧。看你咳嗽的还挺严重的。我这里有一些药粉,是个老彝医给的,能止疼。”老汉见杨秀咳得厉害,打开行囊找了好一会儿,拿出一个小纸包,递给杨秀。
“谢了,老先生。”杨秀胸口剧烈疼痛,也顾不得这许多,打开纸包直接服下。倒不是杨秀掉以轻心,杨秀明白,农人勤恳厚重,敬畏鬼神,不会也不敢害人。
老汉见杨秀服下药,伸出粗糙有力的大手,为杨秀按摩胸口,竟是暗自哭了起来,杨秀看着难受,从身上掏出五两银子递给老汉,连忙说。
“老先生,好人有好报,莫要哭泣,这里有五两银子,您收着。”
“收起,收起,一包药粉,值不了几个钱。小儿子,我可不是心疼那包药粉。”老汉见杨秀掏出银两,连忙拒绝。
“收下吧,老先生。”杨秀吃了药,老先生又帮杨秀按摩了一会儿,彝药神奇,杨秀的胸口居然不那么疼了。心中感激,将银子塞进老汉的包袱里,老汉也不再推辞。
“老汉我不是读书人,莫要叫老先生了,我姓曹,你叫我曹老汉就成。”有人说话,曹老汉擦去了眼泪。
“曹老哥,刚刚为何哭泣?”
“我是见了你,想起了我那苦命的儿子。我本是山苏村的村民,有一个儿子,小名阿华。眼睛虽然盲了,但若是还活着,也和你一般大。见天前,清兵经过山苏村,烧杀劫掠,我儿为了守护家中唯一一只下蛋的母鸡,被清兵杀了。你说清兵还是不是人,为了一只母鸡,竟然可以杀死一个活生生的人。老天是不是眼睛也瞎了,一个老老实实的娃子,就这样死了。”曹老汉越说越气愤,越说越伤心,眼泪哗哗的流着,眼神之中,尽是愤怒,全是悲凉。
“曹老哥,别那么伤心了,你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哈哈哈哈,活着,我说兄弟,你是不知道曹老汉的窝囊事。”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汉子在旁边捧腹大笑。
“张小三,你还年轻,完全不懂活着的艰难。”被骂窝囊,曹老汉完全没有过去揍张小三一顿的意思,而是软绵绵的解释几句。
“哼,我不懂,三年前,一支清兵来到我们山苏村,烧杀劫掠,清兵杀到曹老汉家,曹老汉的妻躲在桌子底下躲着,被清兵拉出来强暴了,曹老汉看到了清兵来,带着儿子躲在井中,清兵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