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梦黎知道他爱干净,可他的伤口没有痊愈,是碰不得水的。她走上前想去查视,可手里拽着剑,又不知道该搁放在哪,四处环顾,最後搁在床边的矮几旁。
“躺下,我帮你换药。”
“不用,换过了。”御风风轻云淡地应了声。
花梦黎一愣,凑近他,瞧向他的腰侧,果然包扎了新布,一m湿湿的,沈下小脸,“重新换。”
御风见她一脸倔强,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只好将刚穿上的里衣褪下。
她不是第一次瞧见他光着上身,可看到他毫无赘r,结实紧绷的腹部时,心仍怦怦直跳。她连忙将视线全部转移到他的腰侧,取下布条,将药全抹了去,又擦拭干净。原本拳头大的伤口已经生肌收口,只是仔细看,深处的r泛乌透赤夹着粉白色的新r,极是触目惊心。
每次给他换药,她就揪心不已。花梦黎倒抽一口气,立即替他敷上血竭、赤石脂、p山甲、银朱、煆龙骨等磨好的药粉,再拿干布绑好。
御风侧脸,看在眼里,心里也是苦不堪言。他瞥向那把剑,脸上转露淡淡的喜色,明知故问道,“这把剑哪来的?”
花梦黎包扎完,亦看向那把剑,愁眉苦脸起来,“萧奕借的。”
借?也罢,他肯借已是不易。只是看着花梦黎小脸苦作一团,柔声问,“怎麽了?”
花梦黎懊恼地噘了噘嘴,“若弄丢了,我就和白垩纪的某些物种一个下场了。”
御风自然没听懂她的话,却毫不犹豫地“嗯”了一声。
花梦黎见状,又好气又好笑。他的断章取义是不是太漫不经心了点?不过这一声应答更让她苦恼,若这把剑有什麽三长两短的,看来御风也不会帮她挡着了。
这剑对萧奕就这麽宝贵?想起那把她碰都不能碰的剑,花梦黎好奇地问,“你知道萧奕藏了九把剑麽?”
御风默默颔首。
“有把剑的剑柄上刻着似镜如花的图案,那把剑是不是绝世宝剑啊?”
“是吧”御风淡淡地应道。
“哦”花梦黎并不稀奇,不过下一刻嘿嘿笑了起来,“看来那猪头还有些自知之明,知道宝剑配英雄,自己一个狗熊只有藏着的份。”
御风见她贼笑,无奈地摇头笑叹,“那把镜花和他自己用的水月是对剑。”
花梦黎听闻一阵错愕,镜花水月?对剑?难怪那猪头不给她碰了。
这时御风转移话题道,“新来的四位太傅如何?”
花梦黎回神,口吻有些沈闷,“比之前的那四位好多了,只可惜我的小冰砖找不着了……”
御风瞅着她沈默。他以不再让公主惊吓为由请新来的四位女官隐瞒原本四位太傅和那匹马的下场,否则陛下口上说要彻查实则想遮掩过去的事反而会被黎儿紧咬不放。
现在,他只好躺着。他甚至打发走了花理萸派来传令觐见的人。
他对花理萸一向惟命是从,可这次她越了他能容忍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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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童伯聚j会神地将下颌骨上的人皮贴合後,又用透明的y体涂抹在君漠的脸上和颈项间,待干涸後,仔细地瞧了瞧君漠,确定毫无破绽後,叹惜道,“孩子,这样长时间的易容,终要毁了原本的脸。”
老人家只要一想到这张举世无双的容颜会毁在他手里,就扼腕心疼。况且这孩子还要易容成他年轻时候的模样,唉……
君漠面无表情,一声不吭,起身拿起那把琴递给童伯,冰冷的声音夹杂了丝暖意,“童伯,这琴你替我先收着。”
童伯小心翼翼地收下,点了点头,“我过几日便去那里候着。”
君漠没有回话,消失在夜色中──
“那人虽然狡兔三窟,可南国国祭前後定有动作。我要你守株待兔,一有风吹草动,我自会见兔放鹰。”
这是终黎珩走前唯一的嘱托。
四年前,布下天罗地,却仍让那人逃脱了。君漠眸如寒星。
过几日便是国祭。想起那两行清泪,冰冻三尺的心似被灼烫出一个洞,裂开无数道隙缝。君漠神色更加冷然,他和她,就像两条交叉线,即使有过交集,也只会越离越远。
──*──
“盟主!”一声斩钉截铁的叫唤。
男子回身,异常伟岸高大的身形如同这无尽的黑夜迫人,黑发一丝不苟地束起,银色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是那刚毅至极的轮廓,如鹰般的眼眸,还有紧抿的薄唇,无一不透着傲睨一切的霸气。
犹如魑魅魍魉之主,却没有一丝邪气。
纯粹地,使人望而生畏。
“无晴密告属下一切顺利。”无影作揖禀报,“线人也已经步好。”
男子颔首,声音低沈宽厚无比,“传令下去,从今开始其他所有人都按兵不动。”
“是!”无影仰视着盟主──让他热血沸腾却又不寒而栗的男子。
男子望向空中悬着的朦胧月,嘴角扯起胜券在握的笑容。终黎珩,他太了解他。
──*──
月下,北翼、御风、萧奕与花梦黎四人坐在阁台里。
今日是出师宴。
原本这里还该有个人。花梦黎瞧着一处空荡黯然。可这份感伤稍纵即逝。
现在不是想他的时候。
萧奕不似上次聚会那般坐不住,倒是径自吃起几上的食物。北翼故意坐在她和萧奕之间,对萧奕仍有三分警惕。
御风斟了杯酒,刚举起就被花梦黎拦了下来,她一脸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