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德挺接着道:“况且北诏护卫闯我国门根本就不是一次普通的挑衅,这是一次……”
易天接口道:“验证。”
冯德挺恼火道:“既然你能猜到,为什么还要出手?京城那些事情,是我们能插手的吗?再说你还想去那个地方!”
听到“那个地方”这几个字,易天沉默下来,眼中难得地地闪过一丝黯然。
冯德挺看着他,半晌无语,叹了口气道:“罢罢罢,老子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了,居然给你求了这个东西来。”说着,从腰里摸出一个锦囊扔了过来。
易天伸手接住,锦囊很精美,约么一掌大小,翠绿色的丝绸底子上绣着一片澄清碧蓝的湖,两根看上去异常坚韧的金色细绳系在一起,封住了口,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锦囊握在手里有一种柔和的暖意,但这暖意显然不是来自冯德挺这老爷们的体温,因为这暖意尽管柔和小意,却隐隐有几分与炉中炭火分庭抗礼之势。易天大感诧异,拿在手上细细辨认一番,不禁大吃一惊:翠绿色的丝绸底子,居然是用世间无比稀少的天蚕丝织成!天蚕生于极寒之地,御寒而生,以雪莲为食,吐冰丝作茧,天蚕丝本身便是抗寒之物。采集天蚕茧,难于登天,其珍贵世人皆知。如此奇物,竟来制作娘们用的秀气锦囊?
易天不禁有些发呆,暗自忖度:将军自愿驻守边关,而且至今未娶妻室,莫非这厮粗犷的外表下竟有一颗萝莉的心?幸好这玩意还是个蓝绿色的,要弄成个粉色的,啧啧啧~~~~~~
冯德挺倘若知道这小子此刻心里的龌龊想法,估计会怒吼一声,毫不犹豫将其一脚踹翻,然后喝令暴打八十军棍,直接扔进柴房去忏悔。
他当然不可能知道易天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发现易天盯着锦囊沉默不语,脸上表情一连数变,古怪精彩之极,便有些诧异,沉声道:“打开。”
易天正沉浸在荒诞的意淫中,闻言唬得一个激灵,谄笑道:“将军,这是何物?”
“只管打开。”冯德挺淡淡地抛下一句话,往宽大的椅背上一靠,便不再理会这个得了天大便宜还不自知的小子。
金色细绳系得并不是很紧,打开之后,里面一个腰牌滑了出来,非金非玉,腰牌本身隐约可见的纹路有几分像是木质材料,只是小小的牌子沉甸甸地压手,很难让人相信这是块木头,腰牌上没有刻字,只有些模糊的花纹,看不清楚刻得到底是什么,易天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这是块上了年头的腰牌,因为腰牌的边缘部分被摩挲的实在是太光滑了。
“将军,这是……”易天不解问道。
“你问这是什么?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听到这句话,易天一向沉静淡定的心猛地一缩,联想到某种可能,眼睛顿时一亮,突如其来的巨大的喜悦让他有些语无伦次,连声音都带着几分初哥乍入洞房的味道:“这……这……这难道是……”
冯德挺看着他失态的样子有些意外,又有些欣慰,但想想自己多年的军功就化作了一块小小的腰牌,意外与欣慰之余,又泛起些许恼怒,坐正了身体,咳嗽了两声,道:“没错,学宫,免试入学资格。”
得到确认,易天反倒冷静下来,平息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慢慢将腰牌放回锦囊,然后系紧封口,再小心地把锦囊贴身收好。做完这一切之后,易天正衣肃容,对着坐在椅子上的冯德挺端端正正拜了下去,行了个感恩戴德的大礼。
冯德挺看着少年庄重肃穆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眼中却微微有些湿,开口道:“你不必挂在心上,两年前,你冒着风雪,拼了性命,将困在雪原上我以及众军士救出,大家本就欠你一条命,后来你那些奇思妙想,使得昔日死气沉沉的土城变成今天这般模样,土城所有人都欠你一个人情。”
顿了顿,继续道:“只是,违抗圣旨这种事情,我们实在帮不了你,我和几个老伙计拼尽半生军功,为你求得学宫免试入学资格,只要进了学宫,帝国律便杀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