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钰儿,轻声道,“没事了。”
“少爷!”远远就听到沈安儿的声音,她抱着一个药箱,跑了进来,“少爷,谢天谢地,您终于回来了!”说着小心翼翼地往玉觞身上打量着,“听夫人说你受了伤,刚听到这消息,我就把药都准备好了,您伤哪了,我来帮您上药。”
“安姨,帮我把药先拿去房里,我要去一下祠堂。”顿了顿,接着说道,
“大家这些天也累了,都回去休息吧。”说完便转身走出大堂。
进了祠堂,将门轻轻掩上,玉觞走到双亲的灵牌前,深深地鞠了个躬,上了柱香。
“爹,孩儿为您报了仇,真相已经大白,您可以安息了。”
“爹,娘亲,你们知道吗?前些天,孩儿梦见你们了,可是没看得到你们的模样,但是孩儿听到了你们的声音,你们的声音也像梦里那般的吗?”
玉觞微笑着,露出孩子般无害的眼神,仔细地将灵牌上的灰尘擦拭去,
“娘亲,是您托梦给孩儿吗?孩儿好想再听听您和爹的声音啊!好想听爹娘述说着自己的事情。”
靠在门边坐下,玉觞望着双亲的灵牌,安静地讲述着自己从小到大的事情,像一个在外边玩耍后,回家坐在父母亲膝边,讲述着一路玩耍中件件欢乐事情的小孩。
回到房中,已经是傍晚了,顾祉将药拿来后,就一直守在房门外,见玉觞回来,也跟着走进房去。
“我要换药了,你先出去吧。”玉觞突然转过身,对顾祉说道。
“庄主,安姨吩咐过我了,让我帮您上药呢。”顾祉急忙停下来,指了指桌上的药箱解释道。
“我自己来就行了,出去吧。”玉觞走到桌前,打开药箱,口气不温不火。
“可是```”
“恩?”玉觞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脸一沉,斜着眼看着一动不动的顾祉。
顾祉见她沉下脸,心下一惊,赶紧接话,“```是```”
“还有”,叫住正往房门外走去的顾祉,玉觞眼神淡漠,“守在门外,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进来。听好了,是任何人!”
“是。”顾祉怯怯地走出房外,将门关上。
手上的伤已经快愈合了。将手上缠着的纱布拆开,左手的手心与右手的手背,明显地横着两道刀痕,皮肉间虽然正在慢慢地愈合,却也依稀能看得见被划开的肌肤。
拆掉的纱布被扔在地上,玉觞从药箱中拿出药来,轻轻地敷在伤口上,然后拿出一卷新的纱布,一端用牙齿咬住,一端用手,仔细地缠着。
手上的伤,换药还不算难,可是,肩窝处的伤,自个换药,就难办了。
玉觞将肩膀处的衣物往外拉开了些,右手臂往里缩了缩,把整只胳膊全露出衣袖外。露出了缠着厚厚纱布的右肩,伤口处的纱布还被染了些血迹,腾出左手,有些笨拙地将右肩上的纱布全部拆了下来,伤口处还仍渗着血丝,仍有些血肉模糊,样子有点可怖。
药物敷在伤口处,因接触而引起的疼痛让她倒吸了口冷气,削瘦的肩膀也不禁一颤,将药瓶放下,拿起纱布,用牙齿将一端咬住,左手则拿着另一端,可是却发现,根本就无法将纱布缠好,将右手抬起,却扯到了伤口,肩窝处传来的疼痛,让她不由地松开了右手,洁白的纱布一端掉在了地上,肩膀上缠了两圈的新纱布,松松跨跨地垂挂在肩上,玉觞盯着散落在地上的纱布,呼吸急促,满眼的怒火,弯下身狠狠地将纱布捡起,重新缠了起来,却仍是一样,力不从心,越想缠好,就越缠不好。
听萌儿说玉觞从祠堂里出来后就回房了,凌欣云也就朝房间的方向走去。
来到房门口,却见顾祉一个人蹲在门外。
“夫人。”顾祉赶紧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朝凌欣云行了个礼。
“庄主呢?”
“在房里呢。”顾祉竖起拇指,外后面房门指了指。
“夫人。”顾祉往一旁移了一步,急急地挡住了正要开门的凌欣云。
“怎么了?”凌欣云疑惑地问道。
“夫人,”顾祉的表情显得十分为难,“庄主吩咐了,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能进去。”
“那庄主在里面做什么?”
“庄主不让我帮他上药、包扎伤口。现在正在里面为自个包扎着呢。”
“她自己怎么包扎啊?”凌欣云急着绕过顾祉,伸手就要开门。
顾祉一想到刚才玉觞的神情,赶紧又将她拦住。
“顾祉,你这是做什么?”凌欣云显得有些愠怒。
顾祉苦着脸,“夫人,庄主这次回来之后,性情大不如前,比以前难伺候了。庄主说了,是任何人,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可```”凌欣云刚要说些什么,却听到房内发出一阵很大的碰撞声响,一惊,推开顾祉,打开门,让顾祉继续在门口守着,然后便将门再次关上,跑进内室一看,证愣住了。
只见玉觞坐在桌前,微弯着腰,左臂平放在身旁的桌面上,右边削瘦的手臂和肩膀全露出衣衫外,肩窝处仍血肉模糊的伤口格外刺目,洁白的纱布在肩上松跨地缠了两圈,拂过伤口处的纱布沾着点点血迹,纱布一端垂在她的腿上,另一端垂在地面上。
玉觞低着头,散落下来的墨发遮住了她的双眼,看不到她眼中的神情,笔挺的鼻子侧边,明显的一道泪痕。在她的正前方,原本正立着的檀木凳子,已然安静地躺在地上。
感觉到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