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季监狱,是建立在皇城整个大陆上最大的监狱,专门用于关押重刑犯和死刑犯。不幸的,所有人都被分开关了起来。
最后两个夜晚,众人要在这里度过了。
白罗铭坐在床上,呆若木鸡,他还未从丧父之痛中走出来。其余人,也差不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着,这两天是注定不好过的。死气沉沉的监狱里,什么都没有发生,所有人都在沉默中,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两天时光。
昏暗的囚房中,咔嚓一身,那扇似乎被封印了两个世纪的门被打开了。几个狱警闯了经来,白罗铭、邺羽、萧富都没有反抗,任由他们给自己拷上了手铐,套上了黑头套。拖拽着前往了刑场。
不知道是被拉着走了多久,眼前明明暗暗,耳边渐渐响起了嘈杂的议论,百名将死之人集中在了广场之上,被身后的人强压着,屈辱的跪下了自己的双膝。
萧、邺、白和袖箭四人被排在了最前面,他们身后的人给他们摘下了面罩。随着光芒重新出现在眼前,耳边的无知者的议论也清晰了起来。他们就像被围观的动物一样,人群中根本没有怜悯的目光。
”白家军不是一直对帝国忠心耿耿的吗?这下怎么拉上来公开处死了?“
”听说是白君叛变,害的整个军队受到牵连。“
”这真是世风日下,谁都不可信,亏我们还这么信任白家军。“
与此同时,业余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没有发现父亲或是林晓沫,不知是庆幸还是失望,他叹了口气。孰不知小沫早已去往皇家魔法学院,而父亲,也同样地跪在他身后某个地方。
兰季九世站在一旁的高台上,正准备挥手示意场下事先准备好的夏侯劫动手,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阻止了他。
”兰季国王,且慢啊。“
”这声音,呵,仇年,看来你的化形术已经是如此炉火纯青了,竟能走到我的身边。不过,你有何筹码足以让我止手?“
”就凭我,现在能要了你的命。“
兰季九世一脸不甘,极不情愿地放下了原本打算挥起的手,这害的底下的夏侯劫一顿气急败坏。
伪装成人类的仇年脱下兜帽,任谁也猜不出这么一个俊美的青年竟是雪魔。他背起双手,接着道:”我只要前面那四个人足以,让我带走,别无他求。“
国王也做出了让步:”但我需要一个台阶下,等到行刑结束,你再带走那四人,如何?“
”可以。“
国王立刻吩咐人下去通知夏侯劫,他明显有些不满,却还是放过了邺羽四人,开始去清理门户。
”行刑开始!“
邺羽闭上双眼等待死神的降临,可将近半天,也毫无动静,他平静的张开眼皮,发现身旁的三个人都无奈的望着身后,循着目光,夏侯劫在一个接着一个地粉碎其他人的**。
突然间,邺羽瞪大了自己的瞳孔,因为再下一个将被处死之人,真是他自己的父亲,父亲自然也望见了他,邺父笑着,没有一点恐惧写在脸上。
”不!“邺羽挣扎着想站起来,一旁的士兵却死压着他,甚至还踩住了他的双腿不让他反抗。
下一个瞬间,仿佛世界静止了、静寂了,夏侯劫挡住了父亲的半张脸颊,那张笑脸,开始出现了裂缝,不断地,蔓延开来,接着,他慢慢的崩塌开来。邺羽的脑中一片空白,他的苍穹被摧垮了,父亲带着笑容,同其他人一样散在了遍地的鲜血。像是一把剑刺穿了邺羽的心脏,带着鲜血抽出,黯淡了一颗重要的星。
”啊!——”邺羽只得无力的哀嚎,这便是弱者的悲哀。他的双手将手铐勒出殷红,但那又如何,对于夏侯劫和兰季九世的仇恨早已远远盖过这钻心的痛楚。
“行刑结束!”
底下又响起了人们的议论。
“国王!还有四个人啊!”
“对啊,对啊!”
兰季九世拍案而起,大喊:“这四人乃是本次叛变的始作俑者,我们还要再审问详情再行刑,尔等刁民岂敢多嘴,散了!”
围观的人群怕引得兰季九世发怒,便哗然而散。仇年从高台上一跃而下,用手接连托着四人的下巴,盯着他们的眼睛,笑道:“不错,眼睛里有东西了,但这个,”仇年指向萧富,“还有所不足。”
接着,仇年撒出一堆粉末,四人无一例外,全昏了过去。
……
当四人醒来,场景早已变成了一处幽密的山洞,而仇年变回了原本的模样,正站在四人面前。
“雪,雪魔!”萧富惊慌失措,大叫了起来。
“怎么,不欢迎老朋友吗?”
“仇年,你救了我们?”白罗铭活动了下自己的身体,直截了当的问道。
“你们认识?”萧富好奇地问,却一下子被袖箭捂住了嘴,使了个眼色。
邺羽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都快失血过多了,也还不要命的想去进攻仇年。
仇年甚至不用魔法,一只手就摁住了冲过来的邺羽的头。“冷静少年,你这样子可什么都办不成,同样是丧父,你看看那白发的小子,比你强多了。所以我告诉你,无论你装得多么坚强,内心都脆弱不堪。”
邺羽跪在地上,一言不发。扪心自问,我真的那么弱小吗?
“也罢也罢,”仇年摇摇头,打算回答白罗铭给的问题,“是我救的,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多谢,但恕我们不奉陪了。”白罗铭打断了仇年,转身正准备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