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李灯给小错的表叔打了电话。
他们刚刚到医院不一会儿,她的表叔就到了。
李灯对他讲述了小错的疯言疯语。她表叔的脸s很y沉。
大夫给小错注s了安定剂,小错终于睡过去了。大夫为她做了一些必要的检测,摇摇头,说:“这个女孩应该找精神科医生诊断。”小错的表叔深深叹口气,说:“这孩子从小就敏感……”李灯问:“叔叔,你最近有没有发现小错有什么反常?”他回忆说:“大约半个月前,一个周末,她婶子叫她到我家吃饭。那天,她就住在我家。夜里,我听见她惊叫,好像喊着什么猩猩,我以为她魇住了,急忙让她婶子去叫醒她。她婶子跑过去,把灯打开,看见她缩在床角抖成一团……”“你们在房间里发现了什么吗?”“她婶子在窗子上看见了一些白花花的剪纸。我家住在8楼,窗子锁着。那剪纸是在外面贴的。”
“什么剪纸?”“好像是猩猩。”李灯倒吸一口冷气。“真怪!”“我也觉得怪。”李灯忽然产生了这样一个想法:其实,一切都很正常,是小错得了精神病,一切都是她自己捣鼓的,而那个“诗人”纯粹是她的一种病态幻想。“杀了它!杀了它啊!”这时候,注s过安定剂的小错突然瞪大眼睛尖叫起来,那声音在寂静的医院里显得极其恐怖。她表叔抱住她的脑袋,轻轻抚摸她。过了一会儿,她安静下来,又睡了。这时候,进来了一个大夫,把小错的表叔叫出去办什么手续。病房里更加安静,墙壁和床单显得更白。小错突然睁开了眼睛,她直直地看着李灯。“小错。”李灯笑笑,叫她。
“我怎么了?”“你……”李灯有点支吾:“你生病了。”她左右看了看,低低地说:“关廉,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只告诉你——这个世界很危险,你千万要小心。我看见了很多猩猩,像老鼠一样多!你不要只看眼前,你要学会看后面……”
然后,她敏感地问:“我疯了吗?”李灯摇摇头,说:“不,没有。”她舒了口气,说:“那就好。哎,你还记得那个对子吗?火中来火中去火头火里活到头;水里生水里长水仙水里睡成仙。”“当然记得!”说到这里,李灯的眼睛有点湿了。
他真后悔,直到今天,小错还不知道他叫李灯。现在,她已经彻底疯了,想告诉她都晚了。
“小错,你睡吧。我就坐在这里,别怕,没事的。”小错感激地点点头,慢慢闭上眼。
李灯静静看着她,直到她进入梦乡。他掏了掏口袋,最大的一张票子是50元的,他就把它拿出来,铺在病床上,用钢笔在一角写了一个“爱”字,然后,放在床头,轻轻地说:“从没有给你买过零食……再见了,小错。”走出了病房,李灯的眼泪落下来。
李灯出了地铁,看见了44路车总站,有一辆孤单的车停在那里,好像在等他。
车门敞开着,里面黑咕隆咚,没有一个乘客。
这里是郊区,乘车的人不多。此时,天黑了,还下着雨,一个人都没有。总站值班室有黯淡的灯光。
李灯什么都没想,一步就跨了上去。
司机和售票员都不在车上,可能还不到发车时间。
他一个人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闭上眼睛听雨声。
他今天加班了,很累,他希望司机快点把车开动。他在终点下车,路上要走一个多小时。
恍惚中,他看见一个女司机上了车。
她面sy沉,气s难看,好像随时都要大发脾气。
接着,又上来一个女售票员,她穿着粉红s制服,很鲜丽。她没有坐在售票员的位置上,而是并排坐在了李灯的身边。李灯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气。
他感觉她的长相很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车开动了,那个售票员总是在一旁笑吟吟地看他。
他不自然地把头转向窗外,努力地想,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这样熟悉?
车一直冒雨朝前行驶,经过了一个又一个44路站牌,一直不停。
他有些不解,看了看那个售票员,她还是朝着他笑。
他诧异了。
灯火越来越稀少,他发现已经到了荒郊野外,不由得惊慌起来。
那个女司机仍然没有停车的意思。
他站了起来,问:“怎么没有站牌了?”
那个女售票员在y影中指指窗外,温和地说:“那不是站牌吗?”
李灯看出去,倒吸一口凉气!窗外根本不是什么站牌,而是一条大腿,很圆润,应该是女人的,它好像从土里生出来的一样,脚丫举向夜空。
李灯大惊,喊道:“我下车!”
那个女司机似乎被他吓了一跳,猛然刹车,李灯差点摔倒,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撑在那个售票员的腿上,那粉红s的裤管里竟然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他惊恐地看那售票员的脸,她还在微笑着……
李灯蓦然从梦中睁开眼,司机和售票员还没有上来。
今天他刚刚听到这个鬼故事,迷迷糊糊就梦见了。
雨更大了些,李灯感到有点y森,好像心中还有那噩梦的残渣。远方有渺渺的霓虹灯,他看着那灯光,想象灯光后的花花事,借以驱逐恐惧。
突然,他发觉身下的车好像缓缓开动了!
他打了个寒战,把窗外的一个东西作为参照物,发现车确实是朝前走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