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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凌晨4点的时候,方木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当窗外熙熙攘攘的人声把他吵醒的时候,第一个感觉就是闷,胸口被桌子沿硌得生疼,身子也沉甸甸的。他费力的直起身子,一床被子落在地上,大概是杜宇给他披到肩膀上的吧。
手指很疼,纱布外能看见已经g硬的血迹。可能是昨晚的纠缠中,伤口又迸开了。
方木并不在意这些,他摇晃着站起来,拿起桌子上一杯已经凉透的水,一饮而尽。
顾不上洗脸,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出门。
他今天必须要见到孟凡哲,从所有的线索来看,孟凡哲都不可能是那个凶手。一切谜题的答案,只能从孟凡哲那里得到。
一拉开门,却和一个从外面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是邰伟。
“你来得正好。带我去见孟凡哲。”方木不由分说,一把拉住邰伟就往外走。
邰伟却没动,“不用去了。”
“嗯?”方木停下脚步,转过身紧盯着邰伟。
“孟凡哲死了。”邰伟轻声说。
方木盯着邰伟足有半分钟,直到邰伟把他拉进寝室,“进去说吧。”
方木呆呆地站在寝室中央,面对着窗户,既不转身,也不说话。
“今天凌晨……”
方木突然举起一只手,阻止邰伟继续说下去,接着,慢慢蹲下身子,把头顶在膝盖上,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着。
邰伟等他稍微平静了些,慢慢把他扶坐到床上,递给他一支烟,又帮他点燃。
方木表情木然的把烟凑到嘴边,狠命的吸着。
吸完一支烟,方木声音粗哑地问道:“怎么死的?”
“撞墙。颅脑损伤。”邰伟简单地说。
“为什么没有人阻止他?”方木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
“我们已经作了必要的预防措施。把他关在留置室的时候,手脚都铐在了椅子上。最初,值班人员听见他在哭,后来就听见怦怦的声音,冲进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手脚都铐住了,那怎么会……”
邰伟苦笑了一下,“你恐怕不会相信。孟凡哲硬是把自己的手和脚都从手铐和脚镣里抽出来了。这么多年,我从来就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情。”他摇摇头,“手脚的表皮都撕脱了,双手第一掌骨骨折。”他比划着自己的双手,“难以置信,他居然会有这么坚定的求死决心。”
又沉默了半晌,方木面无表情地问:“你们是什么结论?”
邰伟犹豫了一下,“初步结论是畏罪自杀。”
“理由呢?总不至于因为昨晚的事就认定他是凶手吧?”
邰伟竭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方木,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我们不会没有证据就随便怀疑一个人的。孟凡哲昨晚虽然没有开口,可是我们在他的寝室里发现了这些东西。”他从随身的皮包里拿出一摞材料,递给方木。
方木边看,邰伟边解释。
“这是一块黑s的布。我们把它和金巧被杀一案中那盘录像带里的黑布进行了比对,感觉很像,而且在上面发现了怀疑是血迹的物质,法证科正在化验,估计下午就能出结果……这是一把锤子。刘建军被打伤之后,我们曾就伤口的形状进行了分析,大致推断出凶器的形状,这把锤子和我们的推测十分吻合。还有这个,你看,”他指指一张照片,上面是十几本书,“这些也都是在孟凡哲的寝室里发现的,全部都是关于人体解剖学、西方犯罪史和连环杀人犯的书。你还记得我们在图书馆里查找的那些资料么,全都在孟凡哲的寝室里发现了。我们正派人去图书馆查找孟凡哲借书的记录。还有这个,这是在孟凡哲的一件衣服里发现的一个小塑料袋,里面残留了少量粉末,经化验,是海洛因……”
方木打断邰伟的话,“车辆呢?凶手应该有一辆车来帮助犯罪,孟凡哲有么?还有,孟凡哲总不至于在自己的寝室里杀死金巧,也不会在自己的寝室里剥掉辛婷婷的皮吧?”
“租车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再说,孟凡哲完全有可能在校外租一间民房来完成犯罪啊。”
“租一间房子?那他有必要把这些东西都带回寝室里么?放在租的房子里岂不是更保险?”
邰伟一时语塞了。
这时,门被推开了,邓琳玥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后面跟着杜宇,手里还端着一个饭盆。
邓琳玥看见邰伟,愣了一下,顾不上和他打招呼,就问方木:“你怎么样?没事吧?”
看到方木手指上的纱布,她惊呼一声,扑过来拿起方木的手:“天哪!你受伤了,怎么还在流血,去医院吧。”她语无伦次地念叨着,上下打量着方木,“别的地方没受伤吧,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听到消息,我来晚了。”
邓琳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可是方木却甩开她的手,仍然紧盯着邰伟,似乎还要他解释刚才的问题。
邰伟没有理会方木质问的目光,而是把材料翻到那张锤子的照片上。
“你来得正好。”他对邓琳玥说,“你看看,这是不是那天晚上凶手手里拎的那把?”
邓琳玥看了看那张图片,“好像……是吧,有点像,”她看看方木可怕的脸s,连忙改口道:“我也不知道,锤子不都是一个样么?哎呀,我不知道不知道!”
邰伟恼怒的瞪了方木一眼,“啪”地一声把材料合上,站了起来。
“我先走了。你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