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种冷。”我解释说:“你爸爸让我觉得恐惧。”
“当然了,他是死人啊。谁见了都害怕。”
我本来想告诉她,并不是这样的。但我解释不出来那种感觉。我只得不再说话,把头埋在多多的脖子上,在那里我感觉到了多多的温暖。
回到家里我就病了,多多似乎也病了,气色很差,我看得出来她在强忍着,可是我无能为力。我身上不停地冒着冷汗,全身发冷,感觉到身体和意识全部被掏空了一样。多多要我去医院,她用温度计给我量体温,竟然比正常的体温要低零点五度。我坚决不去,我害怕那种地方,到处白花花的一片,更重要的是晚上和白天我不停地做着噩梦,梦中都是老人眼中那种直勾勾地盯着我断气的眼神。晚上我叫多多把灯打开睡觉,自从我们在一起后,多多就习惯在夜间睡觉了。而现在,我却害怕,我害怕一睁开眼睛是黑呼呼的一片,在这黑暗中好你那老人就盯着我。多多说我休息两天就好了,没什么大事的。我就数着时间等这两天慢慢过去,我相信她所说的话,吃着她给我买的药。毕竟她在医学院里读了五年书,这稍稍让我有一种安全感,如果不是这,我都觉得自己是否和老人一样,正在死去的途中……两天之后,我真的就能下床行走了,只是腿有些打颤。多多见我这样,便放心地出门去了,说安排一些后事。我怕她太累,但我的确也帮不上什么忙。她叫我别c心,说有人帮他的,而且可以借一辆车。我问那个人是谁,她说不是一个,是几个读书时的同学,现在混得都不错。于是我也放心了。
三天后,多多问我去不去参加葬礼,我说我不去。她也没有强求,她走的那天,说是去汉阳的扁担山,下午就回来了。整个白天,我就坐在阳台上,喝着茶,抽着烟,晒着太阳。这里可以看见对面武昌,可以隐约看得到武昌江边不远李凡住的小区。我们隔着一条河,世界第三大河流——长江,我可以看见轮渡船在江面上划动,可以看见两座大桥横贯江面,可是我却无法跨越这条河流,无法去见到李凡还有那个孩子。我想鱼儿应该恋爱了吧,有可能是她所说的那个老练得令人害怕的男人,其实鱼儿能收得住他的心,也不是什么坏事,这样的男人往往更能让女人生活得快乐,轻松。
虽然和多多一起感觉到有归宿感,但好像完全没有止境,这样的生活让人也有些沮丧,所有的前途都在她的把握之中,她更能在这个社会是如鱼得水,我而则是紧跟着的另外一条鱼,她游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我们的关系好像调了个面,作为一个男人,让我也有些不能看清前面的方向,不知道路在哪里,只是跟着她不停地走着,不停地走着……下午多多回来后,我看到了她的疲倦,她好像是对着墙说:“世间少了一个恶人,地上多了几捧黄土。”
她这句冷峻的话让我感觉到害怕,我叫她过来抱着我。我问她:“你为什么这么恨你爸爸?”
“他不是我爸爸。”我叫她不要说赌气的话,她说:“真的不是我亲生的爸爸。”
“那你亲生的爸爸呢?”
“别问我了好吗?我头痛。”
我便没有问她了,多多说:“你明天一个人先回深圳去好吗?有些事情得处理了。我这边有些事办完了我就过去,最多不会超过两天。不然那边总不让我安心。”
我点了点头,说:“好吧。”
“你别想着李凡的事,我会打听一些消息,到时候告诉你的。”
我从我的包包里面拿出一个大熊娃娃的玩具,说:“你帮我把这个交给那个孩子。”
多多抱过熊娃娃,在脸上挨了几下,高兴地说:“好漂亮的熊啊,你知道我小时候就梦想着能有个熊娃娃陪我睡觉呢。唉,可惜不是送给我的。”
我看她那么开心,说:“那我去给你买一个啊?”
“不用了,你现在就是我的熊娃娃,免得你吃醋啊。”多多深情地看着我说。
我脸一下红了,说:“你一定要帮我送到啊。”她过来坐在我身上,说:“遵命!熊娃娃!”
多多又接着说:“那个孩子得自闭症多久了?”
“有二三年了吧。”
“那我下面说的话你别生气。”
“好的,我为什么要生气?”
“说不定我能治好他的病。”
“是吗?”我一下把她抱着站起来,说:“你为什么不早说?原来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是不是,怪我了吧?你知道很麻烦的,要花很多时间,很多精力。你知道我很忙,那个时候也没在意,后来去深圳我也不太想提起这件事的。不过即使我花再多的精力,也只是有五成的把握而已。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了。等这事办完了,然后在深圳你能接管我的一些事,我抽时间看能不能帮一下他了。但是他必须在深圳,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另外你也别想和李凡旧情复燃啊!”
我把她放在沙发上,然后在她的脸上四处亲着,说:“老婆,不会的,你放心好了。是不是现在就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李凡?你知道我一直觉得亏欠大伟的,而且没有办法弥补。”
“现在告诉她干嘛?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只有五万的把握,等我们安顿好了,有时间了我会和她联系的。”
“那好吧。”我俯在她身上,说:“不知道怎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