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的餐厅里,张静穿着一件丝质睡袍,见扶桑走进来,脸上泛着慈祥的笑,给她倒了一杯牛奶,道:“早餐刚刚准备好。”
最近一段日子,张静不仅几乎每天都来,有时还会夜宿在荣御诚的房间里。
扶桑早已经不是小孩子,这意味着什么,她懂。
一旁,陈妈又给她递过来一碗已经吹凉的小米粥。
荣扶桑前天晚上喝多了酒,这会儿只想吃些养胃温润的,便没多想,接了小米粥便吃了起来。
而张静倒的那杯牛奶,扶桑一直到早餐吃完,也没有动过一口。
待到扶桑和荣御诚都离开了家,张静的脸才彻底地拉了下来,一肚子的怒气无从发泄,最后竟将目光盯在了老好人陈妈的身上。
*
这一天,运城几乎所有的主流媒体上都登出了荣扶桑和傅洐的合影:一身精致黑裙的小女人,温顺听话地被那高大冷峻男人拥在怀中。
连带着的,还有荣氏股价的一路高升。
上午九点多,荣扶桑陪着荣御诚一起走进荣氏大楼,刚踏进办公层,就隐约听到员工们轻声细语的聊天声。
“咱们家老板千金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所以这辈子才能有这样的福气,被傅洐那样的男人抱在怀里。”
“还以为傅先生那样的人物,怎么样还得看上个天仙或者是尤物吧,没想到眼光也就是普通……”
荣扶桑:“……”
荣御诚听到员工这样数落自己的女儿,非但不生气,反而好笑地瞥了眼身旁的荣扶桑,然后清了清嗓子。
众人连忙噤声,心虚的目光在荣扶桑脸上落了几秒,便各自散开,该干嘛干嘛去了。
荣扶桑走进荣御诚的办公室,没好气地看着自家老爹:“我就知道,我肯定不是你亲生的。看着人家这样数落我,你也不管。”
荣御诚笑,过了一会儿,他正了神色,望着荣扶桑,好几次欲言又止。
荣扶桑本来就是个心思敏感的人,她已经猜出荣御诚要说什么,抢先开了口:“爸。”
荣御诚脸上笑容消散。
父女两人,心有灵犀,有些话,有时事,原本就不必都宣之于口。
他望着扶桑许久,颔首:“扶桑,只要你不同意,我不会再娶。”
荣扶桑垂下眸,努力地掩藏着自己的真实想法,平时再桀骜不驯,对着荣御诚总是孝顺的:“张律师挺好的。”
后来,荣扶桑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荣氏大楼的。
大概是觉得说出口的话连她自己都不能相信,面对着一向与之亲厚的父亲,也慢慢心生出一丝疏离尴尬,趁着荣御诚忙碌的空隙,沉默地离开的。
走在人潮熙攘的大街上,每一个漫不经心的抬眸转首,总是会看到她与傅先生的照片,心中就不期然地想起了傅洐。
掏出手机,翻弄一阵,这才想起自己不久前就删掉了他的号码,又缺心眼,不曾想着要去用心记住一下。
正愁着不知道该去哪儿呢,电话就响了起来。
那一头,出人意料地,是陆擎恒。
“扶桑,我们见一见。”
荣扶桑想了想,随口说了个地方,挂了电话正准备过去,一转身,却看到不远处的豪华酒店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洪之帆。
有洪之帆出现的地方,那个男人大半也是在的。
荣扶桑定睛数秒,决定还是先去见一见陆擎恒。
她刚在街上拦到车,就听到洪之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在荣扶桑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洪之帆已经上前拦住了她,神色略显慌张:“荣小姐。”
荣扶桑表情淡淡的看着他。
洪之帆指了指对面的酒店,道:“傅先生就在里头跟人谈事情,你既然来了,不去见一见吗?”
说着,不由分说地就拽着她走。
荣扶桑见那他热情的架势,嘴角轻抽了抽,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高层的专用套房,门一打开,里头坐着三男两女。
男人们都是西装革履,两个女人却穿得格外清凉养眼。
客厅之中一片烟雾缭绕,傅先生坐在离门最远的窗口处,纯粹清澈的蓝色是他的背景,衬着他半边菱角分明的脸容。
听到开门声,傅先生转头望过来的同时,正欲将手中的烟一下掐灭在烟缸中。
沉邃的眼眸之中依旧是如墨一般的秘境。
不远处,那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依旧在对男人说着什么,傅先生径直打断,看着与洪之帆并排站在门口的荣扶桑:“过来。”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又聚了过来。
荣扶桑走到他面前。
傅先生细细打量了她一番,问道:“在不高兴些什么?嗯?”
扶桑有些意外地凝视他,不解,傅先生是怎么看出来她心情不好的呢?
她摇摇头,余光里撇到一旁那两个朝着傅洐暗送秋波的女人,脑子大概是抽风了,竟乖乖巧巧地对傅先生说:“看到你就高兴了。”
傅先生掐烟的动作微滞,又深凝了荣扶桑一眼,只见她今天梳了格外精神的马尾辫,光洁饱满的额头就这样露在空气中。
衣服倒始终是简单的黑白色,却掩不住她浑身上下深深蛊惑着他的青春气息。
人清瘦了,藏在薄薄衣衫下的曲线却显得越发的玲珑有致。
傅先生与她近距离地亲密过,他太清楚,她莹莹肌肤的每一寸,触感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美好……
呼吸不着痕迹地浑浊起来,指尖还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