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名,要合影,让杨溪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有时候,在超市买个菜也兴许能被几个眼尖的粉丝认出来,表达一番敬仰之情。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往前走。尽管快乐,在杨溪的心里,好像缺了点什么。那是她时不时仍会想起的人,却不会再出现的人。她的一颦一笑,让杨溪总感觉就在昨天。但这终究只能默默的思念,因为那个人跟杨溪说过,不要为她而悲伤。
杨溪果真没有再为那个人流过一滴眼泪。她也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此刻,她在宿舍里收拾着东西。舍友们大多都是北京的本地人,因此早早地就回了家。寝室里空空荡荡的,好像有一丝悲凉,有好像只是单纯的安静。
她看着银灰色的行李箱,仿佛又看到了赛里木湖。她才想起来,在2017年的《歌手》节目里,也就是蔺安乔死去的第二年,终于又听到了那熟悉的曲调:“当月亮爬上来,她带着美酒,来到了我的身旁……”。而且,更加古怪的是在那之前,这首歌的确尚未发行。那她们是如何在更早以前听到这歌曲的呢?这一直是个迷。
突然,宿管大妈在门外喊了一嗓子,就好像河东狮吼一般打破了这难得的沉寂。
“杨溪!杨溪在吗?”
杨溪立刻放下手边的东西,小跑到走廊。果然,憨憨的宿管大妈在宿舍门口看着自己,右手提着刚大好的热水。
“有人找你,就在楼下。”
“谁?”杨溪皱了一下眉头,有些困惑。现在,自己的朋友们都应该回家了才对。
“她说她姓安,好像是你朋友。”
“安?......”杨溪使劲地在大脑里这个姓,可没想起来任何一个故友。难不成是粉丝或者狗仔队?她心里带着大大的问号,用轻快的步伐下了楼。
刚推开门,只看见在宿舍门前的空地上的不远处,有一个背对着自己的女生。那是她此生见过的最美的背影。及腰的黑亮的长发整整齐齐地披在身后,带着碎花的雪纺长裙下纤细而修长的小腿在阳光下好像白得发光了起来。因无袖而□□出的双臂有着迷人的肌肉线条,流畅地美到不可方物。那女生高挑到不可思议,恐怕有一米七五以上。
杨溪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高的女生,除了心里的那个人。但那个人也不会再出现了。所以,这是谁呢?尽管知道不可能,但杨溪还是觉得心在砰砰地跳。
“你好,是你找我吗?”杨溪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地问。
“嗯。”这是一个熟悉而柔软的,富有磁性的声音。但杨溪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那女生在杨溪紧张的注视下,缓缓地转过身来。谁又知道,那成为了让杨溪在暮年以后都再无法忘记的场景。
那是永远无法让杨溪忘怀的熟悉的眉眼。一双不大不小的桃花眼,深邃又明亮,就好像装了全世界一般。上面浓密却整齐的小山眉带着刚毅的成分,既帅气又美丽。
那女生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红而薄的嘴唇甜甜地抿起。那特别的笑容在全世界只有一份,只属于一个人的。
不会错的,那正是那个人。
“蔺安乔?”杨溪睁大眼睛,觉得自己已经喘不过气了。
只见那女生调皮地甩了甩头:“蔺安乔已经死了。”
杨溪愣了一下,想到了四年前的那封信。对了,蔺安乔已经死了。但这并不代表眼前的人不是她。因为那双特殊的眼睛与那特殊的神采,无论多久,她都能一眼辨认出来,准确无误。
“那你是?”杨溪突然想起来,对面这个人跟宿管大妈说,她姓安。
“我叫安乔。”
杨溪和安乔就那样对视了许久,就好像用眼神就可以交流似的。终于,杨溪扑了上去,一头扎到了安乔的怀里,激动的眼泪也随之而下。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还活着......”从不轻易哭的杨溪再次流下了眼泪,只是,和四年前那次留下的眼泪所蕴含的情感截然不同。
“我要确保蔺安乔真的已经死了。”
刹那间,杨溪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她不再盘问什么,只是在安乔的怀里破涕而笑。毕竟,现在的阳光这么好,可不是用来流泪的。听着安乔的心跳,杨溪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幸福。没了包袱,没了过去,成为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女生的安乔比蔺安乔要幸福上一百倍。
乖乖地抱着杨溪的安乔此时享受地闭上了眼睛。这一刻,是两人多年以来所期盼的。
天地间,没有什么改变。就连那不再沾染着烟尘的蓝天,和墙上蜿蜒趴着的藤萝,也是如出一辙。夏日的暖风轻轻而过,不打扰一草一木。
这就是属于蔺安乔,安乔,和杨溪的故事。
“以上就是全部我所听说的。”热尔娜抿了一口刚买的柠檬红茶。茶的清香在咖啡厅里伴随着安静的音乐,弥漫得醉人。因为是刚刚上午十点多,店里基本没什么人,显得十分幽静。
热尔娜斜眼看了一眼神情专注的罗妍。罗妍的眼睛亮亮的,好像等待着热尔娜再说点什么。热尔娜便撇了撇嘴,继续说:“至于蔺原会么,基本就破灭了,蔺冬那孩子不是当领导的料。如果蔺文虎让他的大姐蔺秋接手,恐怕还能好些。蔺文虎好像气得住院了,估计命也不长了,毕竟罪孽深重没办法。好了,别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身旁坐着的罗妍在听完这段故事后愣了许久,好像在思索着什么。此时的她仍旧梳着齐下巴的短发和细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