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站在女矩者身前,云莃低垂着眼凝望着由自己弯刀处飞散的发丝。
“你……你……竟敢……如此不识好歹……”
看着自己的头发竟被硬生生削去一段,女矩者大怒,而她身后的矩团成喁们,则更是义愤填膺地举起手中兵器,与虹城禁卫军怒目而视。
就在争端一触即发之时,突然,一个威严的嗓音由远而近地传来——
“不许无礼。”
“司徒团长。”一听到那个嗓音,女矩者立即恭敬至极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与所有矩团成员一起单膝跪地。
“莃大人,真是抱歉了。”由矩团成员身前傲然走过,一名年约二十六、七岁,容貌清丽、一身道姑装扮的佩剑女子——现任矩团团长——司徒臻对云莃颔了颔首。
“贵团要借我虹城当过道,我女儿国断无故意刁难之意,但烦请一切按规矩来。”将弯刀收回鞘中,云希淡淡说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那是自然。”凝望着云芣的一脸淡漠,司徒臻缓声说道:“但人命关天,所以望您体谅我手下团员的心浮气躁。”
“李统领、闵师爷。”无视司徒臻的注视,云莃蓦地转头一唤。
“是的,莃大人。”
听到云莃的呼唤后,禁卫军长立即抱拳应道,一旁的闵师爷则连忙接过小简递过来的笔墨。
“矩团人员共两百三十八名、车辆五十八台、投石机三部、云梯两架,请司徒团长签押后,派人走捷道护送至品城。”
“是。”
简单下完令后,云莃终于对司徒臻颔了颔首,接着回身就走。
司徒臻却一个箭步,窜身至她身旁,“莃大人,您身上这玄鸟玉佩……”
感觉着司徒臻有些无礼的古怪行径,云莃有些纳闷地缓缓抬起了头,然后一语不发地望着她紧盯着自己挂在颈项中的玉佩,望着她的目光中,有着狂喜与难以置信。
她,这个名震天下、人人敬畏的矩团团长,竟识得这小小玉佩,并还为这玉佩激动至此?
为什么?
“他……还好吗……”双眸依然紧盯着云莃颈项上的玄鸟玉佩,司徒臻的嗓音有些微微的不稳,话语声中更充满了一股浓烈且复杂的情感。
喔!原来她识得的是况未然。
啊!是了,况未然所画的那些设计图……
当脑中浮现出自己在山洞中看过的那些设计图后,云莃蓦然明白了,明白况未然与矩团之间,必然存在一定的关系!
只不过,尽管知晓况未然与司徒臻是为旧识,但云莃却依然没有回答她的任何问题。
没有回答,是因为她知道况未然并不希望有人知晓他的存在,所以在未弄清他的个人意愿前,她绝不会贸然泄漏他的所有事,就算是对眼前这个只凭一个贴身玉佩便将他认出,明显比自己了解他更多,且对他抱有深切情感的绝色女子。
“请代我向他问好。”恍若看出云莃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更似乎是已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因此司徒臻上下打量了云莃一阵后,便转身与矩团成员们一起离去,唇旁带着一抹诡异的笑……
在矩团前去解救品城危难之时,司徒臻并没有随行,而是大大方方地在虹城落了脚。
她日日在虹城接见各地慕名而来的矩团成员,闲暇时,便到街道上四处东走西逛,一点离开的打算都没有,其实云莃明白她在找寻什么,又在等待什么。
她找寻的是况未然,那名曾与她及她已逝夫婿——前矩团团长乐邦风,一起被称之为“天禧三少侠”,但在矩团成立后,却彻底失去所踪的男子。
那曾经是个传奇,连云莃都为之神往的传奇。
两男一女,一袭布衣,高站在敌方云梯之上,在凌厉的箭雨之中,意气风发、誓死如归地率众守城。
两男一女,一袭布衣,双膝踩踏在急流之中,在滂沱的大雨之下,无畏无惧、生死度外地率众救堤。
乱世之中,两男一女,一袭布衣,身背多国通缉,创造出那样多传奇。
但当天禧草原缓缓走向和平,当各国纷纷释出善意,正式组建“承平g”来监督、维护天禧草原周边和平,当布衣不再是布衣,而通缉也不复是通缉后,原本的三少侠,各自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司徒臻与乐邦风成亲之后,立即成立了矩团,声势如日中天,而原本在三少侠中侠名最盛的况未然,则就此无声无息。
一年前,乐邦风因病逝去,司徒臻含泪接替了亡夫遗志,成了矩团的现任团长,并将矩团壮大成今日的模样,而况未然,依然无声无息。
尽管所知不多,但云莃总难免联想,这三人之间,是否曾有着外人不知的情感牵扯?否则况未然当初为何会在司徒臻与乐邦风成亲后毅然选择离去,并再不留给司徒臻任何讯息,与她自此形同陌路?
而初见况未然时,他身上的伤,又是因何而来?
但无论如何,那时的况未然,多么的j采,多么的义气风发,可如今,在她身旁的他呢……
究竟是什么事,让他成为今天的他?让他来到她的身旁?
又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让他成为今天的他,如此甘于平淡的他……
在脑中的思绪纷飞中,云莃踏入了皇城酒店,并直朝二楼的一间客房走去。
“莃大人,你总算来见我了。”当房门被人敲开,当身前大剌剌坐下一个人时,在矩团成员包围与保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