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飞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一边叹气一边给若熙上药。整个夜梦微醺只有苏飞知道若熙是女人,就算是男女授受不亲,这次也只能他亲自来了。
在苏飞眼里,若熙就像自己的女儿。如果当年自己的孩子能生下来,也比她小不了几岁。
申若城是苏飞教出来的。他的凌厉,他的残忍,他的冷酷,都是自己费尽心思从小养成的。苏飞亲手制造出一个魔鬼般的男人,如今却落到了若熙的身上。苏飞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自己教导有方,还是应该悔恨。
苏飞又想起来了那个时常出现在梦里的女人的身影。
有些事情似乎一直在重复。过去的萧炀,苏飞,申逸风,现在的苏飞,若熙,申若城。是孽障,还是宿命。主角在换,只有自己,被卡在这个轮回里,痛不欲生,却永世不的超生。
苏飞突然感觉自己很无力,无能。
当年,他看着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受伤,如今,他又看着一个自己心疼得女孩受折磨。他却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不是没有试过去争取,去抵抗,去抢夺。但是结果却是让在乎的女人更伤。在申家人强大而霸道的力量下,他害怕了,他退缩了,他屈服了。
同样的十八岁,同样的青春洋溢的年岁,本应该快乐的,幸福的走在阳光普照的校园里,和同学说说笑笑,吃着零食,听着随身听……
虽然自己的十八岁,也是在黑暗与绝望的地狱中度过,但是他毕竟是个男人。
苏飞低下头,看着身上华贵的旗袍,脚上的高跟鞋,脸上尽是苦笑。
自己还是个男人么?懦弱,胆小,卑鄙。
不,他不配做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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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做梦了。若熙看着眼前的那道门框出的一抹亮色。她想要努力醒过来,却始终无法让那画面离自己越来越近。
她仿佛还是六岁的年纪,蹲在门后的y影里,手撑着缺了口的木门槛,看着歪在院子里梨树下躺椅上的女人。
飘摇的花瓣落在女人瘦弱的身上,仿佛要将她埋没般。女人的目光呆呆的看着虚幻的某处。那双眼睛很美,如湖水,如宝石。那张脸也很美,足以倾国倾城,微笑的时候,有夺人心魄的娇柔。
但是那双眼睛,从来没有在若熙身上聚焦过,那张脸孔,也从来没有对若熙微笑过。
若熙一直在等待着她的注视,她的微笑,她甚至想要用任何东西去换取哪怕一刻她对自己的关怀。
因为,那个女人,是若熙的母亲。
被母亲忽略,也只因为,若熙是女孩。
她仿佛又看见了母亲把手臂举的老高,然后狠狠把手里的襁褓摔在地上的画面。她拼命叫嚷着,她费力挣扎着,想要阻止。可是她总是晚了一步,她只能听着声音哑然而止,看着画面定格在那里。
梦中的伤心和空虚让若熙痛苦的挣扎着。苏飞用手指抹去她眼角留下的泪水,轻轻的摇晃着若熙的肩膀,让她从梦魇中清醒过来。
若熙终于睁开了眼睛,含着泪的双眼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她想要坐起来,头一晕,又摔了回去。
“你发烧了,先好好躺着,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
苏飞刚要站起身,若熙就抓住了他的手臂,“今天几号了?”
“五月二十五。”
若熙一听,急了,挣扎着要翻身下床,苏飞忙把她又按了回去。
“干吗,你疯了,你现在病着,而且浑身是伤,乖乖给我躺回去。”
动作太猛,拉扯到了身上的伤口,若熙只觉得浑身都在疼,散架了一样,皮肤这里,那里随着脉搏一跳一跳的,头也在晕眩。
“不行,我答应了若童,她生日那天去看她的。已经晚了两天了,她一定着急了。”
苏飞叹一口气,“你现在这个样子去,若童看见了不会起疑么?”
若熙盈满急切的眼眸看着苏飞,看的苏飞心中暴躁的感觉越来越难以压抑。
“你还是好好躺着吧,给若童打个电话,就说临时出差,去不了。如果需要,我叫人帮你准备个礼物给她送过去。”
若熙很不甘愿的躺回去,眼巴巴的看着苏飞。
苏飞俯身帮若熙把被子压好。转身离开,门在身后关上,他面上就已然蒙上了一层肃杀的神色,把刚经过的公关吓了一跳。
他不能再等了,他不能再忍了,他不能再这样混吃等死。已经有一个生命在他手里被毁掉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花样的人儿凋零。
漆黑的窗帘隔绝了外面午后的阳光,屋内昏黄的床头灯,让一室的黑色看起来更加的压抑。申若城的卧室也是同样的装饰,除了黑色,就只有黑色。
都说人的秉x难移,其实人很容易屈服于习惯。曾经那么喜爱纯白色的若熙,如今也渐渐习惯了黑色。无边无际的黑,将人深深的掩埋。
“打电话……打电话……手机……手机……”若熙嘴里喃喃的嘀咕着,开始东张西望的四处找自己的西装外套,却怎样都遍寻不着。她g本不知道自己是被人用床单卷回来的
她忍痛从床上爬起来,完全不顾身上什么也没有穿,蹒跚着在屋子里寻找着自己的手机。她不能把手机弄掉了,里面有她穿女装和若童拍的照片。
其实她自己并不在乎别人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