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良拧了毛巾给他擦脸,丁原抓住了她的手,声音很低,“我是不是很丑?”
丁原脸上有两条疤,而且左脸从耳朵处还伤了一块,米良继续给他擦,“我跟你说过很多遍没关系,你脸上有疤,但是看着一点也不凶。你看,现在总算被我看到了吧,我觉得没什么,而你好像总是很介意,男人嘛,那么在乎做什么?”
“那你以后会不会讨厌我?”他有些紧张,“你不要讨厌我,有些事情我也不想……”
“瞎说什么呢?”米良笑起来,以为他还在纠结于自己的外貌,手指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我怎么会讨厌你?丁原,你人好,不要老纠结那点东西。我们逃出来的那天晚上,我没看到你,都急死了,你平平安安我就觉得高兴。”
丁原闻言笑开,温和又明朗,像冬日的阳光。
下午大夫过来给他换药,米良在灶房给他煎药,大夫仔细地帮他看伤口,拿出两种药粉抹匀,“侯爷问你什么时候回去,你要是再不回去他说他就叫人来抓你。”
“过段时间。”丁原唇边带着淡淡的笑。
“你早点回去,侯爷帮你把房子重新修缮了一遍,最近在帮你找名医,侯爷一定能帮你把脸治好。”
丁原淡淡点了一下头,就算米良说不在意,丁原也不想顶着这样一张脸在她面前晃。
“乌子,我再给你交待一下,孙少爷的饮食要特别注意。”大夫叫过守在门口的中年男人,再次叮嘱注意事项。
过了一会米良捧着药碗进来了,见到丁原笑了一下,“药都熬好了,趁热喝吧。”
丁原喜欢这样的日子,和自己喜欢的人呆在一起,没有石头在旁边盯着,更不会有印昊钻出来说米良是他的,要丁原离她远一点,这就是丁原想要的日子,虽然只是暂时偷来的。
黄昏的时候,夕阳钻进薄薄的云层,变成一个红红的圆球,河面一滩碎金摇晃,远处炊烟袅袅。乡村暮色是柔和宁静的山水画,尽管身体疼痛,但丁原脸上始终带着笑,“我家前面也有一条小河,我爹在家门口的河边种了荷花,夏天荷花的香气在屋里都闻得到;背后靠着小山,后面的地都是我家的,修了很大的院子。山上有很多树,还有果子吃,米良,有机会的话我带你去看。”
米良不太清楚丁原家里的事情,“你家以前是种地的?”
“我家是平民,不过家里不穷,家里的地都租了出去。我娘喜欢花,我爹就把后面的山上和院子里都种满了花草,桃花粉,梨花白,桂花香,牡丹艳,名贵的品种不多,但每个季节都会有花开,特别漂亮。我爹去世后,外公叫我娘回平岩的老家住,我娘舍不得我爹种的花不肯搬。”丁原又低了声,“不过我离开好几年,家里也没人,也不知道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米良想到丁原现在是重新买了一个户籍,不能再回去要以前的地和宅子,她拍了拍他的肩,“换个地方重新安家,大概比以前更好,就像延良一样,以前就是一块蛮荒之地,现在就热闹了。说起延良,我想给印昊报个信,可能他们正在到处找我。”
丁原微微偏头,“这里是山村,找信使不方便。我身体没什么大碍,不如我们先去平岩,外公在平岩很有势力,才不会怕那些绑匪,我们也正好去避一避。再说,我之前就跟外公说了最近要去找他。”
这里离平岩不远,快也就一天路程,米良想了想,也认为去平岩等印昊更稳妥。
两人休整一天后,丁原给米良围上围巾,戴上帽子,只露了两只眼睛在外面,踏上了去平岩的路,由于丁原有伤在身,两个人走得不快,大概要走两天的路程,当晚宿在前方的一座小城即可。
走在官道上,偶有几匹骏马从他们身边擦过,下午的时候,一匹骏马从他们身边快速而过,马背上掉下一个小包袱,米良唤了一声:“喂,东西掉了。”
前方之人没走多远,连忙折回,越走越近,米良却瞪大了眼,世界太小了,竟然是个熟人。
“楚尧。”米良惊讶道。
楚尧正勾起地上的小包袱,抬头定睛看了看,米良裹得严实,他只凭声音判断,“米良?”
米良拉下围巾,“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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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尧踩点时,发现客栈有异样,怕江木提前派了人过来,多观察了一阵,结果发现是对方似乎在保护丁原,所以才做了试探。
客栈的走廊上,护卫个个面色紧绷,在等着丁原下令。楚尧却是不慌不忙敲了敲米良的房门,叫了一声,“米良。”
丁原眸光紧了紧,压低声音道,“你叫她做什么?”
“楚尧,有事吗?”屋内传来米良的声音,这种环境下米良的警觉x比较高,楚尧一叫她就醒了。
“快起来,好像有点不对劲。”楚尧目光紧盯丁原,对着屋子里的米良大声道。
丁原握紧了拳,“我没想害她,楚尧,你走吧,不要管我的事情。”
“大家都认识,在炎荒生死线上都呆过,有什么不能说的。”楚尧一副你必须说实话的样子。他已经猜到丁原想做什么,炎荒的男人大多都喜欢米良,丁原就是其中一个,看这样子就是不想让米良回到印昊身边。
丁原蹙着眉,似乎在深思。
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米良快速穿衣,头发都来不及疏离,刚系好衣服带子就打开门,“是不是绑匪来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