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却不得不说。
“请娘娘拿出陛下关于暂代国事的诏书!”一群人齐声开口。
哪儿有什么诏书,当时只有在场的人做见证。
这也是珞珞告诉陆无尽的,她自己都没看到那一幕。
“皇后娘娘,急报!西北各州军队哗变,纷纷向皇城赶来!”茗萱忽然捧了一份书信过来。
“他们闹什么?!”赵成瞪大了眼睛,西北各州驻军都是他的部下,他怎么不知道?!
“奸臣佞将大权在握,皇室危机近在咫尺,他们要来守护皇室。”陆无尽接过信封拆开来看,看完就冷笑着将信纸丢在地上:“谁说皇室有难?哪儿有奸臣佞将?!陛下重伤沉睡,在这紧要关头,不知为陛下守护子民稳定民心,他们是要干嘛?造反吗?!”
“娘娘。”秦韵叹息了一声,站了出来:“臣无惧,臣自知臣与四位将军没有做对不起皇室对不起天炎的事,但是,他们不知。”秦韵说道。
“娘娘,还是请陛下诏书吧。”秦韵跪在地上,不再说话。
她和陆无尽一样坚信穆长歌未死,但是天下不信。
不拿出穆长歌那份诏书,怕是就要乱了。
“娘娘,请拿出陛下诏书!”其余人也跪在地上,无论是相信穆长歌还活着的还是相信她死了的,此刻都是同一句话。
一边是要靠诏书来稳定民心,一边是要证明没有诏书,好法办佞臣保护皇室,陆无尽都清楚。可是她更清楚,穆长歌算自己生,算自己死,却没算到自己不生不死,那份诏书根本就没有提到出现现在的状况该怎么办。
“茗萱,去承政宫,将寝殿门口那牌匾后,陛下的诏书拿来。”陆无尽沉思了许久,不得不说了出口。
只能先这么做了,尽管深知那诏书在这种情况下可能对穆长歌甚至自己和孩子不利,但是,却必须拿出来,只为稳定。
“这!”茗萱拿来了裹着黄布的册子,惊叹声就此起彼伏地传了过来。
那册子封面只有两个字,遗诏。
“朕自知此次将身死,待浩劫过后,皇后临朝听政,秦韵明烨赵成月惜李如意伍天月为国之梁柱,辅理朝政不可推脱。四位皇嗣暂不立储,待皇嗣皆年满四旬心有定性,由皇后择立储君。太女临朝监国,满五年而天下认可者,立为新君,否则废黜另立。新君登基之后,皇后可随时自择去向,留则尊太后之位,离则婚嫁自主,原雷州等十二州本为皇后嫁妆,若皇后另择婚嫁,则物归原主。”在陆无尽的默许下,茗萱打开诏书,将内容宣读了出来。
只是念到后边,从未出过错的茗萱也愣了好几次。
前边的话可以理解,但是后边……
历来有皇嗣的后宫,哪怕自己的爱人死了,都要在新君登基后留在皇宫被奉为太后太妃啊!穆长歌这说陆无尽去留随心是什么意思?!
若是陆无尽不想独守空闺,就可以直接离开皇宫自行另嫁或者另娶?
这?!
陆无尽也愣住了。
她以为是梦的那些话,是真的?
穆长歌……竟然真的在诏书上这么写了?
她的手紧紧的握着椅子的扶手,握到将扶手抓断了都没注意。“月将军,誊抄一份陛下诏书,即刻持天狼令带御林军五十万天狼卫五十人挥师西北,令他们给我回驻地帮助各州府县衙城守稳定治安,天狼令所到之处如陛下亲至!但有不听号令者,处以违抗军令之罪,斩!但有忤逆南下者,处以谋逆之罪,斩!”陆无尽几乎是咬着牙说完的这句话。
穆长歌……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这是怀疑我对你的心意吗?!
她用力地喘息着,尽可能平复下心中的怒火。
你总是自作主张的给我你的“关心”,你可曾问过我是否需要?!
四十年,四十年之后,念晴和念雪四十岁,就要开始立储。
穆长歌,你这个混蛋,这四十年之内你必须给我醒来!
“你日日守着她,也不嫌烦。”珞珞百无聊赖地看着陆无尽,伸手轻轻地捏了捏冰棺之中的那个小家伙。
半年了,小小的球化作了一个婴儿,长得和念晴念雪很像,更像婴儿时期的念安。
只是,这婴儿不哭不闹,也不呼吸,珞珞数了几次,都只是有一个时辰不过十下的心跳。
这是穆长歌,婴儿时的穆长歌。
只是,让珞珞如鲠在喉的是,这婴儿和死人无异。
身体冷得和这冰棺一样,更让她感到绝望的是,这婴儿的识海空荡荡的,莫说元神,连是个活物都有的精神烙印都没有。
她是活着的,因为她还有那可以忽略的心跳,但也是死的,因为根本没有精神烙印。
和穆长歌也算相处很久了,在珞珞心里,她早就是自己的亲人。
她现在这活死人的模样,自己明明是个医修却偏偏束手无策……自己救了那么多人,却救不了她。
珞珞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可那只是看起来而已。
“我从来没见过她刚出生时的样子,你看,现在就好像,我可以再见证一次她自出生到长大的样子。”陆无尽摇摇头,轻轻的将被珞珞弄乱了的小被子盖了回去,手指温柔地在那小脸上摸了一下。
原来她自一出生就是这么可爱,小时候就是这么乖,不哭也不闹,这么安静呢。
可是自己真的很想她能睁开眼来看看自己,只要能证明她还活着,哪怕她忘了自己,失去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