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後,许静去太後处请安,经过御花园的时候,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她心神有一阵子恍惚,忙瞪大眼睛仔细再看,发现背影的确很熟悉,但是那人却是个光头和尚。
阳光照在他光溜溜的头顶上,反s着一种祥和安宁的光芒。和尚身後跟着一个比他矮半个头的小和尚。两人走在去往承德g的林荫道上,此时他们正走到一个转角处,很快便消失在视野中。
许静暗笑自己多心了。在夏国的皇g中,怎麽可能会遇到他?!他又怎麽可能来这里!他此刻,怕是和那个傅镜容恩爱缠绵,琴瑟和鸣吧。
心底隐隐泛着痛。
对自己发过誓,要忘记他的,但是一个曾经深深刻在心上的人,又怎能说忘就忘呢!
“娘娘,您怎麽啦?怎麽哭了?可是殿下又闹您了?”樱花一直小心翼翼地扶着许静往前走,看到许静突然停住了脚步,视线直愣愣地看着前方。她顺着许静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满地落叶的林荫道,风吹着枝桠,飘来荡去,不由得一脸疑惑。
待转头去看许静,竟发现许静眼角闪现晶莹的泪花。
“哦,没事,只是风大了些,沙子迷了眼睛。”许静掩饰x道。
樱花也没多想,把许静身上的披风系紧了一些,然後扶着她慢慢向承德g走去。
作家的话:
(*^__^*) ……
许静,嗯,要经历一些事情,好吧,盯着锅盖逃走……
☆、(13鮮幣)132 黯然
许静在一群人左拥右簇之中,缓缓行到承德g,还未进入内殿,便听到从里面传出太後温和中不失皇家威严的声音。
“听闻大师佛法高深,有大智慧,且慈悲心肠,普度众生。这次荣阳县的瘟疫得以如此迅速有效地遏制,多亏大师费尽唇舌说动那些商贾官宦之家出资出力,还不怕疫病亲自照看难民,大师可谓是功不可没。哀家在此替皇上多谢大师了。”
“阿弥陀佛,佛祖释迦牟尼曾割r喂鹰,佛爱众生,不离众生,终成正果。贫僧与佛祖的大功德相比,g本不值得一提,这本就是出家人应该做的事,贫僧实在不敢当太後赞誉。”
这个声音!
许静震惊!樱唇微张,脸色有些惨白,眼神有片刻呆滞,更有股落泪的冲动。她疾走两步,却又刹住了脚步,又是犹豫又是心酸,竟有种近乡情怯的害怕感觉。
如果真的是他,如果真的是他,他曾经那样对他,她应该恨的。
就算是他,她的心不应该再起波澜了,因为,段郎把他所有的爱都赐予了她,她不能背叛他。
樱花对许静奇怪的举动有些不解,她忧心忡忡地问:“娘娘,您这是怎麽啦?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奴婢让人去传太医?”
“哦,不,不,我,我没事。”许静牵起勉强的笑意,然後沈了沈紊乱的心绪,往内殿走去,樱花不明所以,又是紧张又是小心翼翼的跟随着。
当许静踏入门内,那个让她害怕又期待的人出现在视野中时,她竟在心中无声地松了口气。
是个看上去将近而立之年的和尚,面色有些蜡黄,眼角和嘴角都有些微的往下垂,显得很是悲苦。
和他温润俊朗如清泉流水如古玉生温的容貌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个世界上,拥有声音相似的人不足为奇,是她太大惊小怪罢了。
“儿臣给母後请安!”许静跪下来行礼。
“好孩子,快快起来,哀家不是说让你给哀家请安时,不用每次都如此行大礼,瞧你这孩子!下次可得改改,快过来哀家身边坐。”太後宠溺地嗔怪道。
“儿臣谨记母後教诲。”许静羞涩地笑笑,在樱花的服侍下坐到了太後身边。
太後立刻拉住她的手,心疼地瞧着消瘦了不少的她,又关心地问了日常起居,饮食等等,当场又赏了不少名贵药材,叮嘱她不要多思多虑,要养好身子,这样孩子也才能健健康康地。
然後才面色祥和道:“听说你最近常常梦魇,正巧皇上感念净艾大师在荣阳县瘟疫一事上的功劳,宣入g中嘉赏。哀家听闻大师佛法造诣高深,又是个行善积德的人,特意宣他觐见。给你讲一讲经论,好平心静气。明日在你g里做一场法事,清清你g里不干净的东西,也算是给你肚子里,哀家那个未出世的皇孙积点功德。”
关於秋水的事情,太後自然是知晓的。
“儿臣谢母後抬爱。那就有劳净艾大师了。”许静笑得温婉,谢过了太後,转头对净艾大师道,目光已经恢复温和,用看陌生人的目光看着净艾大师。
从许静出现的那一刻,净艾觉得魂魄已经飞离了自己的身躯。他目光直愣愣地看着那个在柔和的晨光中轻移莲步,慢慢走近他的小女人。
是她!是她,静儿,我的静儿!他几乎冲口而出!
心跳的节奏,紊乱了。
走遍千山万水,跋涉千里,不是只为了要遇见她吗?
而她,就站在他的面前,那熟悉的面孔,和熟悉的身影,还有熟悉的气质,空气中仿佛都融合了她清纯又妖冶的气息!
她如此美丽,那左脸是黑疤已经消失了,一张小脸完美到无可挑剔!
可是,她又如此的憔悴,看她消瘦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掉似的,还有那原来灵动俏皮的眼神此刻蒙上一层淡淡的忧郁的色彩。
可是,为什麽她对他视而不见,或者见了,不过看他的眼神却是那样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