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不等下辈子,我要你这辈子!我们好好过日子!」于长荣猛地抹了把眼泪,坚定地看着田大壮。
田大壮淡淡地笑笑,痴痴地看着眼前甘愿为他冒死相救的男人:「别傻了,我……出不去的……我同你说这些,不是想拖累你,只是想走得没有遗憾……你走吧,临死前能这样看你一眼,我已经知足了。」
「不!我一定要救你!哪怕死在一起也好……」
范炎霸越听越不像话,难道自己要眼睁睁地看着两人劫牢反狱吗?
重重咳嗽一声,范炎霸故意大声说道:「那个死囚关押在哪里?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到?」
听到有人声,田大壮着急地推着于长荣:「你快走!快走啊!你若是不走……我现在就撞死在你面前!」
于长荣也知道此时不宜久留,救人之事还要从长计议,只能匆忙出了监牢,锁上将军头,向着声音传来的反方向跑走。
范炎霸掏出汗巾,擦了一下柳沐雨已经哭花的脸,拉着他的手往田大壮的囚牢走。
透过囚栏看看里面闭眼躺着的田大壮,柳沐雨早已没了探问的心思,将之前准备的一些小食和茶水留下,便和范炎霸出了地牢。
一路上两人沉默无语,直到回了关下府,两人来到范炎霸住的小院门口,柳沐雨本该告辞回自己的西厢房,可是却站在范炎霸面前,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离去。
范炎霸看着柳沐雨的别扭纠结,忍不住长叹:「沐雨……人生苦短,难道我们也要像他们那样,直到天人永隔,你才后悔当初没有跟我走吗?」
别开头柳沐雨不得不承认心中的恐慌,他害怕……害怕太多东西,他要求范炎霸无条件地相信自己,可他自己却无法再相信范炎霸……真是一种可笑的矛盾。
「能不能……救救他们?」
范炎霸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看天边的月亮:「沐雨,你心善心软,想要救天下人……可你为何不先救救我?」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小院,只留下柳沐雨一个人痴痴地站在原地。
更漏滴坠,范炎霸吹熄了灯坐在正堂闭目养神,范泽从外面走进来。
「人……走了?」
「走了……」范泽低头回禀,柳沐雨在院门口站了半个多时辰,范炎霸也在屋里呆坐了半个时辰,如今人走了,也该是自家主子拿主意的时候了。
「把这事儿……办了吧……」
「郡王……」这件事非同小可,若是不小心露了底,落了把柄在敌对的势力手中,告范家一个通敌卖国的大罪,那时连皇上都保不了范家,最后落个抄家灭族,可不是小事!
「办了吧……你知道,我见不得他哭……」
「是……」
第十一章
三日后,田大壮被问斩,满脸青肿的头颅被挂在平遥关的城头上,于长荣挂印辞官。
范炎霸来到西厢房的门口,看着木愣愣地靠在游廊栏杆边的柳沐雨说道:「翟吏胥,陪本王出去一趟……」
说完径自走出西厢房。
范炎霸、范泽和柳沐雨三人骑马走了几里地,下了官道走小路,一路坎坷终于来到一个长亭路口,远远的一辆简朴的马车等在那里。
「小六!」
柳沐雨蓦然一醒,看到于长荣正满脸欣喜地从马车上跳下来,跑向自己。
「小六!你能来送我,真是太好了!」
柳沐雨急忙下马迎上去:「于兄……你怎么……」
「这还要感谢郡王!」说着于长荣向范炎霸深深跪拜下去,「郡王再造之恩,于长荣无以为报……来世自当为奴为仆,为郡王牵马垫足!」
「这……」
远处的马车帘子微微掀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孔。
「他……身上伤还未好,不便下车,我替他来叩谢救命之恩!」于长荣在说到那人时,脸上露出一股少年般的羞涩。
柳沐雨瞪大眼睛看看于长荣,再看看范炎霸……
「城楼上的头,是临县的一个死囚……」范炎霸淡然开口。
「炎……」柳沐雨又是惊喜又是担忧,当初他冲动之下提出那样过分的要求,心中也懂得范炎霸的为难。范炎霸若是真放了敌国奸细,如果被别人知道,那可是通敌卖国的重罪!
柳沐雨明白,若不是为了自己,范炎霸绝对不会管这件事的。
范炎霸向范泽点点头,范泽从马上拿下一个准备好的包袱,上前递给于长荣:「这里是五百两银票和两份新的身份通牒,自今日起,这世上再没有于长荣和田大壮,你们好自为之吧!」
于长荣拿着包袱,激动得热泪盈眶,向范炎霸又磕了三个响头,而后快步返回马车,扬鞭离去。
看着马车走远,这几日的忧心忡忡终于算是落了个踏实,心情一放松,柳沐雨猛然觉得脑袋一晕,两腿一软昏倒在地上。
当柳沐雨再次醒来,他已经躺在关下府的主屋床上。
「柳儿!柳儿!你醒了!」范炎霸满面狂喜,拉住柳沐雨露在床被外的手指,仔细亲吻,「你真是吓死爷了……都怪爷太粗心,没有照顾好你……」
柳沐雨只觉得浑身疲累无力,柳母端来汤药到床边:「你这孩子,也太不小心了!都是有身孕的人了,还这么劳心劳神的!」
「什么?!」柳沐雨受惊般地坐起身,「娘!我到底怎么了?!」
范炎霸连忙上前扶住柳沐雨,轻声安抚:「柳儿,别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