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怎么啦?”
“哦,没什么,好吧,待会高四的同学说聚一聚,一起吧?”
“行吧。”
大家三三两两地总算凑在一起了,点完餐,吃完饭,又一起去唱歌,玩得还不错。最后该回家了,他说送送她,她还没说出不用了时,他已经拽着她走了,她吃惊地走着,大家看着这情景又凑在一起说:“好像俩人有戏哦…”随后也就各自散了。
她的手被攥的有点疼,抬头看看他的脸,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在他身边有点不自在。不久,他恢复了理智,松开手说:“对不起,刚才喝完酒有点上头,没攥疼你的手吧。”
看着她微微有点发红的手,他心里头又是复杂的心绪,让他很烦,但很快他就控制住自己,和往日一样。
“嗯,没事的,你还好吧?要不就到这吧,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没事,都到这了,怎么能不送到家呢,走吧。”
她也不再执拗,还是和以前一样乖乖地走在他身后。俩人都感觉有点不对,但是还是很温馨,最起码还能想起些什么。
到她家门口了,她想让他进屋休息休息,却见他说:“快进去吧,外头冷。”
她和当年一样,很听话,进屋去了。他想说些什么,但嘴角动了动,却始终没张口。
以前每年正月十五之后,天气便渐渐暖和了,可是今年的冬天好像特喜欢这个地方,久久不去。
朋友家的酒店很早就开业了,他去帮忙打下手,好久才结束,当然,窗外的鹅毛大雪也被他忽略了。雪花很密集,簌簌地从灰蒙蒙的天空落下来,他就在路上走着,雪打在他脸上,微微地有点疼。记忆中,童年的雪地里永远有他和小伙伴的身影,任凭风怎样吹,雪怎样下,大家都在和那冰晶共舞在整个世界中,一双双小手,想接住这天然雕饰的最美的艺术品,但是却入手即化,变成普普通通的水,但留在心中的那份纯净却永远化不掉。
他再一次伸出双手,依稀的人影一晃而过,在这静谧的道路上,他再一次接到了雪花,六角形,上面弯弯曲曲地生出各种轮廓。多少年,他觉得没有再见过比这更漂亮的雪。没有颜色,单凭自己独有的形状就能在世界上称绝了。雪花融在手中,随着那股冰凉渗进身体,可是感受的却不是寒冷,像是精灵在自己喷发火山一样的心口静静地抚慰着。
“人要是能不用那过多的色彩去掩饰自己,而像雪一样表现最自然的一面又该多好…下吧下吧,让这份纯洁去净化心田,让那一颗颗心再度流淌青春的血液,去安抚寒冷中战栗的灵魂,在温暖中享受甜美的梦,哪怕是梦,这短暂的虚无,也能唤起最初的美好。”
冬雪早晴,这是他梦中的情景,火红的太阳映照着皑皑白雪,天空蓝得那样让人迷醉,空气清新让肺都大块朵硕地呼吸起来。但当他醒来时,却发现天依旧灰蒙蒙的,鹅毛大雪早已不再,只有依稀的小冰晶在寒风中飘散着,地上的积雪也悄悄钻进大地,心中掠过一瞥失望,但他对着自己冷嘲一声,然后就转身回屋了。
在那之后,他就很少出门,大家伙招呼他出来玩他也不去,只是说家里有事走不开,实在推脱不了了,去了也不怎么说话,只是大家看不出来,因为他脸上始终挂着装饰很好的微笑。
眼看又是该走的时候了,父母眼中都有不舍,母亲则表现的很浓烈,不时叨念着孩子又要走了之类的措辞。父亲虽然没说什么,但每次临走前的那个早晨都帮他打点好一切。坐在车上想想以后的生活,想想以后自己有了家庭,工作了,在父母身边的时间到底还有多少。父母为了自己的孩子抛弃了自己大半生的享受,母亲早早地收起了爱美之心,父亲将自己的潇洒生活密封在人生的河底,可是孩子给父母一点点的关心,就让他们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凭什么啊,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我们不能说孩子有错,也不能说父母有错,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能单单说一个对错就能作为结果的。
又开学了,她本打算和他一起走,因为他要路过她所在的城市,但当她打电话给他时,他已经在学校了,电话挂了,她觉得刚刚电话那边的人有点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