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骐说:“你说。”
李广森说:“不是我说大话,不仅刚才所说的这件事需要我,而且后面还有许多事没有我你也办不成。我的意思,我们俩联手干,利益均摊。”
这下轮到张骐吃惊了,他原想请李广森帮忙摆平凌方仪,自己大不了付一笔钱,然后在没有了凌方仪这个门神的天讯,慢慢图之,没想到李广森也在打天讯的主意。张骐心想,难怪李广森在这里打太极拳,原来他是在摸我的底,吊我的胃口呢。看着李广森那张贪婪的脸,张骐真想一走了之。但实际上张骐动都没动,他心里清楚地知道李广森说的是实情,下面的事自己可能真的还需要李广森。
李广森看着张骐吃惊的样子笑起来:“张总,舍不得?这可是我帮你实现你的宏伟蓝图的唯一途径。”
张骐心有不甘地说:“你是不是太多了,你拿四成?”
李广森吹着茶杯里的茶叶说:“我们这可是强强联手,你拿六成心安吗?”
张骐语塞。他不能不对李广森刮目相看了。这还是那个经常请自己吃饭、在自己面前低头哈腰李总吗?他这时才发现过去高估了自己而小看李广森了。
李广森见张骐不说话,就说:“张总,你想想好,我可不是非跟你合作不成啊。”他此时看张骐就象猫看无处可躲的老鼠,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
张骐故作豪爽地说:“行,你李总是谁,多年的老朋友了。但有一条,如果出事,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他想,我侵占天讯公司多少财产你知道个屁,还不是我说多少是多少,现在关键是搬掉凌方仪。
李广森爽快地承诺说:“那当然,如果出事,你张总堂堂正正做你天讯公司的副总,一切与你无关。”
张骐笑了:“这象你李总的为人。”
“我做事,你放心。”李广森拍着胸脯说。他心里想真出了事谁都跑不掉,但他不能说,张骐此刻眼里看到的只是财富,并没有足够的涉险准备,或者说在巨大的财富光环下淡化了风险意识,不能吓住他。
张骐端起茶杯,连喝了好几口。他一直处于紧张状态,这会感到口渴了。
李广森悠悠然地问:“张总,你能不能告诉我,如果没有了凌方仪,你想达到的目的是什么?”
张骐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他自己是理出来一些侵吞的款项,但能一笔笔告诉李广森吗?他吱唔道:“具体的还没想好,大致是想在往来款上做些文章。”
李广森问:“打算做多少文章?”
张骐想了想说:“大约能有个1000多万吧。”
李广森摇摇头说:“你也太小儿科了,为1000多万动一个人,不值。”他压低声音说:“要干就干一票大的。”
张骐脑子不够使了:“大的?”
李广森抖动着腿说:“天讯公司的秦湖基地。”
张骐还是没有明白:“这?可能?”
李广森说:“我们配合得好,可以在这个项目上赚二笔。第一笔,是改往来账,让天讯重复付工程款。这个工程前期付了20%,中期进度款付了60%,目前还有20%的尾款。中期这一笔我们想办法把它从账上抹掉,这一笔就是6600万。这笔巨额债务足已让天讯转不起来,那就有了第二笔,逼彭凯卖秦湖基地。这块地当年彭其川买的时候价格很低,现在已经翻了一倍,再加上建筑工程,至少能值3个亿。你还记得上次在秦湖基地碰到的钱总吗?是台湾德通公司的,为在锦江建立生产基地的事已经考察了半年了,最初是想购置一个现成的基地,一直没有合适的,现在准备购地新建,如果这时候把一个刚刚建成的基地放在他们面前,他们还不乐得屁颠屁颠的。这一笔我们可以再争取弄个6千万。”
张骐眼睛发直发亮:“能行?”他想,如果行得通,当然比自己一点一点转出来强多了。
李广森说:“这不难,只要我们两家合作就行。”
张骐有些担心地说:“彭凯在五台山还有一个半月,来得及?”
李广森拿起茶几上纸质的茶杯垫,用打火机点着,等快烧到手时才扔进烟灰缸,然后缓缓说道:“只要凌方仪不在了,小凯就是现在在天讯也没用,他什么都不清楚。不是吗?”
张骐想想确实如此,不由笑了,说:“那凌方仪的事就交给你了。你那边成了,我这边就把那个陈茵打发走,换成我们的人。”
李广森说:“好,一言为定。具体怎么除掉姓凌的我还没想好,可能需要你提供些信息。你尽管放心,这个世上,还没有我办不成的事。”
张骐不放心地叮嘱道:“我再说一遍,凌方仪的事我可什么也不知道。”
李广森大包大揽地说:“没问题!”他伸出手,张骐的手迎上去,有些发抖。
两只罪恶的手终于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