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马邑瓮城上不断抛下滚石,在冲击上來的人群中滚动下去,雪地上留下了一滩滩的血迹,将白雪染红了,还有残缺不全的人员肢体。
王兴民使一柄斩马刀,与曾荣的那柄有些类似,不过在重量上质量上,稍有不如,但就是这一柄斩马刀,王兴民在河东军中从一个无名小卒杀到了如今的地位。
他身经数百战,战斗经验异常的丰富,死在他斩马刀下的人,数以百计,而势若疯状的他,更是无人能敌。
马邑城下的狼骑军阵中,正是契丹沒狼骑中的一员骁将,也是西京留守司,更是此番出击的主要策划者耶律璨,他和契丹族人略有不同,身子修长纤细,但丝毫不影响其武力勇猛。
而注重着装的他,更汉化些,行为举止早就沒有了草原上那股莽撞的气息,若是不在军阵中谋面,而在他处,定然以为他是从南唐而來的一位游学的读书人。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西京大同府在他的治理下,也有了一定的发展,而不论是刘承佑的汉国,还是郭威的大周,却也都沒打大同府的主意,这其中未免沒有忌惮此人的原因。
幽云十六州,其中云州便是大同府,自晋儿皇帝石敬瑭割让幽云十六州,大同府便掌控在了此人的手中。
契丹的骁将折损了数位,而这位契丹镇西大将,也不得不亲自出马了,而他一出手便不同凡响,将契丹曾屡次攻陷不得的马邑重镇,攻击的摇摇欲坠。
他看着势若疯虎的张兴民,阴冷的道:“神射手何在,”
“送此人上路。”阴鹫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张兴民。
而此刻厮杀正酣的张兴民却不知道,他已经被人盯上了,他的一番厮杀,将即将崩溃的防线,有堪堪稳住了些。
他的骁勇善战也激发出了马邑守军的血勇,将整个马邑守军的士气也提了上來,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或许是对他最好的写照。
不得不说在冷兵器时代,一个骁勇善战的将领领军,无疑会给这支军队的胜利指数增添几个点的。
“咻。”
锐利的金矢破空声响起,但夹杂在纷乱的战场喧嚣声中,是很难发觉出的,而王兴民依靠着战场经验,在第一时间,竟然移动了一步,但那契丹神射手,同样不是吃素的,似乎早已知道,仅一箭是结果不了一个身经百战老将的性命。
所以在第一箭之后,第二箭毫不犹豫的射出,第三箭紧接着跟了上去,王兴民挺着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躲过了第一箭第二箭,却被流星似的第三箭咬了一口。
倒下的王兴民在马邑守军中,引起了不小的混乱,但在下一刻张兴民又是一跃而起,而他被射中的只是肩膀而已,并不致命。
在马邑守军的欢呼中,耶律璨皱了皱眉头,蓦地冷哼一声,一挥手,狼骑军阵中又是冲出一支军队,这已经是狼骑的第三次攻击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是这最后一次无法攻下城池,那即便最终攻下了马邑城,对狼骑來说也有些伤亡太过重大了些。
这一次带头抢城的是大同府狼骑中的杀将博脱离,手持一杆熟铜棍,非常粗大,一看就知道是非常凶猛的武器,他的目光牢牢的锁定王兴明,满鬓髯须的黑脸,满是兴奋愤怒的神色。
“梆梆梆。”
冲上城头的博脱离,径直的寻到王兴民处,抡起他那粗的吓人的巨棒,便向王兴民砸了下來,而两人都是力量型的人物。
即便王兴民肩上有伤,却也和博脱离拼的不相上下,斩马刀与熟铜棍连续狠狠的撞击,发出艰涩沉闷的声音,震得周围的军士都纷纷后退,而他们周遭的积雪完全被两人地激战扫光了。
也不知道两人碰撞了多少下,博脱离连续退开了好几步,熟铜棍在手中有些拿捏不住,但王兴民的状态却更不好,脸色煞白,那支中箭的手臂,几乎无法使力。在最后的几次撞击中,王兴民几乎是用一支手臂在与博脱离角力。
“嗷呜……”
城下的狼骑,看到博脱离将刚才无一合之敌的周将限制住了,甚至还有可能击败那周将,兴奋的吼叫着,为博脱离加油鼓劲。
而博脱离也越战越勇,熟铜棍上下翻飞,将王兴民砸的连连后退,兵器碰撞,火花四溅,再加之那巨响声,他们这一处战场到是格外的引人注目,不论是城下的狼骑,还是在城头上厮杀的守军,都密切注意着他们二人的战果。
一边退避躲闪着呼啸而來的铜棍,一边在反击的王兴民,心中憋着一股郁气,若是全盛状态下,博脱离在他手中也不过三十回合,便丢掉性命了。
而此时却被博脱离紧紧的追杀着,不过他也不与博脱离硬拼,不断的游动起來,而斩马刀也时刻斩向那些冲上來的狼骑。
博脱离也有学有样,熟铜棍砸向了守军,如此一來,二人身前却再无双方军士凑上前,在他们的战场旁,形成了一个空白的区域。
两人又缠斗不到三十回合,王兴民再次落荒而逃,极度透支体力的他,已经沒有了能与博脱离一战的资格,他不得不选择退让。
但失了势的他,又怎是那般容易撤退的,周遭那些被他打杀四方的狼骑军士,也缓缓围了上來,似乎要欺负一下他这个病残凶虎。
原來他肋下地衣服被秦迈割破了。他一时心虚,产生了逃跑的念头。等到后悔的时候,已经來不及挽回了,结果又被秦迈追得到处乱跑,出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