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竿形成的箭雨呼啸而至,密密麻麻,有远有近。
张倾阳此刻再次站上了楼顶,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街道上战斗的两人,脸上轻松的神情再次收敛,面无表情。
于此同时,陈潇的折扇还未触碰到魔兵的刀锋,便已滚到一旁,他全然没有顾忌到自身的形象,毕竟在那些激射而至的竹竿面前,形象什么的都已经不再重要。
“噗!”“噗!”“噗!”“噗!”“噗!”……
没有例外,每一根竹竿都命中目标,魔兵在巨力的冲击下不断后退。
地面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拖痕,却未见一滴鲜血溢出。
坚硬且漆黑的铠甲挡住了大部分的冲击,但总有那么几根竹竿却毫不吝啬的赐给了那对墨绿色的眼睛。
刀光亮起,银色的光芒化成了一道盾,缭绕在他眼前。
起码有六七根的竹竿在银芒下化成数段跌落在地。
陈潇以为这波攻击算是完了,提扇冲上,他的脸上有着决然,却又有那么一丝欣慰:总算让我知道古元为什么会认输了!
他在心里默念着,手上的动作却不见含糊,折扇被他转成利刃,一个足有铁锅般大小的淡红色圆弧自他手中折扇发出,化成了一个圆。
“去!”
他一声低喝,折扇脱离了他的手掌,“哧哧”的切割声一往无前的迎向那抹黑色身影——
中!
火星四溅!
但他脸上没有笑意。
魔兵的铠甲再次展露出它的坚硬,弹开了高速旋转的折扇,浇灭了四处飞溅的火星。
刀光起!
刀光照亮陈潇的脸,却忽略了楼顶的人。
“嗖!”
有人自天上来。
银光拖出一条尾巴。
有人持刀高速而至,速度超越先前的那些竹竿。
“死吧!”
这是魔兵所能够听到的最后一道声音,因为下一刻,银光切入了他的铠甲,分割开了他的眼睛。
一把只有三指宽的铁刀破甲而入,穿体而出。
任谁都不会想到,那把曾布满锈迹的铁刀,此刻竟然还能够爆发出此般威力。
张倾阳持刀站在魔兵跟前,墨绿色的鲜血溅了他半张脸。他冷漠的看着那对墨绿色的眼睛逐渐暗淡,却没有抽出铁刀。
“轰!”
一声巨响,魔兵的身体终于倒下,溅起黄沙,眉宇间却依旧插着那把铁刀。
陈潇目瞪口呆的盯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跟前的好友,一脸呆滞。
“这……这就解决了?”
他的舌头有些打结,甚至有些茫然,实在是张倾阳来到场间的方式以及击杀魔兵的手段,着实让他有些想不明白。
自己拼死拼活,甚至把外化境的一身修为都压缩到了之前那一击上,也仅仅只是在魔兵的黑甲上蹿出一串火星。可张倾阳这一下出手倒好,破开了黑甲的防御不说,铁刀还直接穿透魔兵的头颅,仿佛像是刺入豆腐一般轻松随意。
他无语的看着张倾阳的背影,不知道用什么言语去描述此刻的心情。
可随着他的目光移动,他很快便被张倾阳腰间缠着的一条白线所吸引,脸上茫然的神色很快便转变成了震撼,指着张倾阳的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你……”
“你竟然成功了?”他说。
“不然你已经死了。”张倾阳说。
“怎么办到的?那可是你父亲留下的印记!”
“当你身边认识的所有人的头颅都摆在你面前时,你也可以办到。”张倾阳没有回头,身体却隐隐有些颤抖。
陈潇沉默了下来,默默走到飞出老远的折扇跟前弯腰捡起,这才说道:“但我们还是活下来了。”
他说完这句话,走到张倾阳的跟前,与他的目光对视:“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个东西原来一直在你手里。”
他指的是张倾阳腰间缠着的那条白线。
“那你会帮我保密么?”张倾阳问。
陈潇假装思索了一下,随即说道:“我嘴巴什么时候像古元那样,说不定你这秘密就保不住了。”
张倾阳笑了起来,也不说话,伸手便去解腰上缠着的那条白线。
陈潇帮他把插在魔兵头颅上的那柄铁刀抽出,横在手里看了看,发现铁刀的刀柄上竟也缠着白线,而且刚好与张倾阳腰上的那道白线相连,不解的问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从上面下来的?跳下来这话我肯定是不信的,而且你的铁刀毫不费力的就刺入了魔兵的头颅,这点也让我很纳闷。”
张倾阳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去解白线,嘴巴却开始叙说起来:“之前那些竹竿射出的方式想必你也已经猜到,所以我就不跟你解释了。”
他低头捋着白线,一边又说道:“至于如何杀死魔兵这事,你不如直接来摸摸看。”
陈潇也不扭捏,上前便蹲在张倾阳的跟前,伸手去触碰那条白线。
白线入手极软,并且很细,不论他如何拉扯,竟是扯不断这根细线。
很快,他发现了白线共有两个头垂在张倾阳腰身的两边。一边上面系着铁刀,而铁刀正被自己横在手里,所以很明显就能被发现。至于另外一边,则是空无一物,没有系着任何东西,却被卷成漩涡的形状,随着微风轻轻飘荡。
他皱着眉头思索,却依旧想不出张倾阳是用什么方法把它变成杀器的。
张倾阳笑了笑,身上突然亮起蒙蒙白光,光芒极淡,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很难会被发现,特别是在白天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