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守义想了想,说道:“这东西,当初那老头告诉我是水牛角的,说是再用上二十年也没有问题。就为这,这墨斗还多收了我两块钱呢。那时候两块钱,可是能换一斤猪肉呢。”
萧灼心里哭笑不得,心说你捡了这么大的便宜,竟然还拿猪肉说事。
这个墨斗,有十七八厘米长,宽高都在六厘米左右,虽然由于常年跟油墨打交道,周身有了不少黑色的渍迹,整体上还算品相完好。萧灼细嗅之下,发现它绝不是什么水牛角所做,因为那股灵韵的气息,绝对不是水牛角所能具有的。
这东西,既然不是水牛角的,联系到以前跟着萧一指逛潘家园时的所见所闻。萧灼认为,这只墨斗很可能是一件犀角雕。
犀角雕,那可是牙角雕中的绝品了,少见的稀罕物!
对于犀角的辨别,萧灼自然是不在行,现在市面上能见到的犀角做工的物件,少之又少,他根本没机会去上手接触这些东西。以前在潘家园见到过一两个据说是犀角雕的笔筒,但最后懂行的人一看就辨别出了是化学树脂做的假。
这只墨斗造型精致,两面都雕刻着‘鲁班做工’的雕花,配上了一些松树的纹饰,看上去很精细。配合着那股浓厚的灵韵气息,萧灼觉得它说不定是出自明清时期专业雕工艺人的手笔。
如果真是那样,那这件可遇而不可求的犀角墨斗,可能以前是什么有名的工匠所用,当然也不排除这件犀角雕是王府官府的府藏用具。
虽然犀角现在禁止入药,而且已经用水牛角代替,但熟悉中药的人都知道,这东西如果入药的话,即便是药效最低的非洲犀角,每克都在几百块上下浮动。如果换成亚洲犀角,那价格还会成倍的上升。
也就是说,这件犀角墨斗,即便是放在中药店中做药用,那都得值上个几万块。
“大叔,这墨斗你带在身边二十多年了?”
“那当然,这墨斗结实得很,用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开裂过。要知道,就算是用上好松柏木做的墨斗,二十年的话那可撑不下来!”
听着洪守义的回答,萧灼终于知道什么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一家人满心盼望的磁州窑玉壶春瓶是件不折不扣的赝品,可是手头上用了二三十年的墨斗竟然是件珍贵的犀角雕,古玩这行当,真是从来就不缺离奇事。
望着洪守义那张布满沧桑的脸庞,萧灼终于不打算再隐瞒这件事,想了想说道:“大叔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就这只当初你多花了两块钱买来的墨斗,说不定就能顶的上阿姨做手术的所有费用。”
“啥,顶上手术费?小萧,你开什么玩笑,一个水牛角能值多少钱。就算一头水牛卖了,那也换不来孩儿一半手术费啊。”
萧灼这话一出,洪守义先是一愣,而后那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