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鲍尔曼这才反应过来,「您可真是——幽默,这样高级的玩
笑,我刚才居然还真以为——」
「不错,我确实是因为无法外出而感到太闷了。」
「请您原谅,我想他们只是为了您的安危着想。」鲍尔曼还未从刚才的震惊
中缓过来,额头上还满是汗珠。「等事态过去,您的伤也好得差不多的时候,他
们自然也就会松口。」
——我们又不是把您给监禁了,这个念头在鲍尔曼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不过,现在我已经不觉得烦闷了。」
「为何?」
「因为我今天结识了一个有趣的人,一个将来可堪大用的人才。」
「您是在,说我吗?」鲍尔曼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视线又有点向地面转移。
「请你抬起头来,我说的当然是你。我艾尔森的朋友,可不是只会朝着别人
低头的家伙。」
「市长大人——」鲍尔曼一时忍不住,又哭了出来。
「好了,男人不要随便落泪。现在,我要交代给你几件重要的事。」艾尔森
再次提高了嗓门,但这次,他的声音与仪态散发出了一如以往的威严和夺人心魄
的震慑力「什,是!请示下!」
「什么示下——朋友之间的委托而已。」艾尔森压着鲍尔曼的肩膀,将按到
床沿坐下。
「吾惶恐。」
「我长话短说。第一,去北港国境,一旦看见拉姆商会的人,不论是来沃克
做什么的,请尽量将他们带来见我。如果做不到,也请立刻放他们离开,让他们
入境也好,打道回府也罢,总之不要为难他们。但届时请你转告他们一句话,就
说我的腰腿最近不太好,请懂行的人来帮个忙。」
「是。不过,您的腰腿——」
「听我说完!第二,如果有以拉姆市政府名义递送来的文书入港,无论收件
人是谁,请你立刻将其转交给我,而且不要通过正常的外交检阅流程。这点对你
来说有些难度,但不是不能做到,你可以答应我吗?」
「这个,确实——我明白了,交给我吧。」这已经是相当于要鲍尔曼去偷信
件的程度了,但鲍尔曼下意识里觉得自己无法拒绝。
「第三,给你一个建议,是关于这次事件的。」
「请说。难道是您回忆起什么和凶手有关的细节了?」
「不,」艾尔森暂时还不打算将那个女孩的事情说出去,「沃克先生他,有
什么亲信吗?」
「有的,是他的秘书首席。其实那个人也是沃克家的亲戚来的,不过比我要
近得多,是他的妻。」
「这个首席,有什么信得过的手下吗?」
「这我就不太了解了。但我估计是没有,因为他之下是秘书室,他平时对秘
书室的六位事务性秘书——哦不,现在只剩下五位了——都很苛刻。」
「与我同车的年轻人?」
「没错。」
「哦,那请你加派人手,去监视这位首席秘书——或是秘书首席?请盯紧他。」
「一般是叫做秘书首席,大人。不过,盯紧他做什么?难道您怀疑他——」
「只是,有些担心。」艾尔森沉吟道,「犯人可能还会出手,这个人相当有
可能成为下一个目标,毕竟对他的保护没有沃克大人那么周密。」
「大人您真是远虑,我会加派人手的。」
「但是,绝对不要惊动他,可以吗?」
「可以的,大人。但那又是为何?」
「这个嘛,是为了不对他的工作有太大影响。还有,那个在逃的凶手万一看
到他被前呼后拥地保护着,说不定反而会起杀意啊。」
「原来如此。」虽然是有些牵强的理由,鲍尔曼还是无偿地听信了。
「最后,最关键的一点。请你把刚才的这些话都好好咽到肚子里,谁也不能
告诉,包括沃克先生。」
「是?」这次,鲍尔曼终于有些怀疑了。
「他刚刚失去了亲人,就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人啊,上了年纪就是——哎,
我虽然也快到那个时候了,却连一个值得关心或可以关心我的亲人都没有。」艾
尔森装模作样地哀叹着。
「我明白了,请别这么说,无论是作为一个从政者还是男人,您都还很年轻。」
「谢谢,别愣着了。赶紧去办,越快越好。」
「是,我这就出发,请您安心养伤,静待我的消息。」
「有劳了。」
(尼尔1900年10月4 日下午5 时,海娅的酒馆。)
「真稀罕。」
只是站在酒馆的正门口,赛门就看出了异样。
挂在门板上的是一块写有「暂停营业」的牌子。
在赛门的印象中,海娅几乎没有中断过酒馆的正常经营。除非是因为帮派事
务,要离开贫民窟几天,不过那个时候挂在酒馆门口的牌子上写的是「不营业」
——其实就和「营业中」的牌子是同一块,正反面而已。
而眼前的这块牌子看上去有点年头了,或者说是有年头没使用过了——牌子
的表面有匆匆擦拭过的痕迹,边缘上还积了很多灰。
「暂停营业」?这种事情赛门还真没什么印象。
距上次海娅从城里回来后,赛门还没有得到过海娅离开贫民窟的报告。
一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