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九死一生,也吃了不少苦头,我看唐都头的气也该消了。若是唐都头还留在
宋朝,只怕也不会有今日在西夏受的重用,依我看,这便是因祸得福了。现在唐
大人乃是西夏的武官,我等也是为贵国效力的,又何必牵扯那些陈年旧事。”
“唐云,先前些许恩怨,乃是小节,现今你既在我大夏为官,一切当需以大
事为重。”女人的话充满了威严,这也是理所当然。今日的朋友便是明日的敌人,
这种事自古亦然。不过利之所在而已,当年唐云和孙二娘的恩怨,并不是什麽解
不开的深仇大恨,唐云若真是以大局为重,便不当计较这些私怨。当然她说话还
是留有余地的,毕竟唐云乃是她看重的部下,与她还有亲密的私人关系。
“谨遵麻魁军令!”唐云行礼撤身。上司既然发话,他也不再动作。面上的
表情不冷不热,但是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狰狞的杀气。孙二娘倒没料到这家伙说好
便好,当真是能屈能伸,心中暗自生凛,这样的人如果惦记上你,是最可怕的,
因为他太能忍了,你永远不知道他会何时发难。
“今日前来,乃是问问孙当家,不知那批货何时交割。现在陕西各种消息传
得沸沸扬扬,想来当家的已经得手了?”
“幸不辱命。”孙二娘得意的一笑。
“当家的果然神仙手段,既如此,却不知何时交割。”
“麻魁望何时?”
“越快越好。”
“此事不难,却不知麻魁那八万贯金珠备好了没有?”
“当家的放心,早已备妥,只等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不过还有一事。”孙二娘嘿嘿一笑,“那画卷可不在之内,若是麻魁要时,
还需再加两万贯。还望麻魁见谅,我等为了弄到这幅画卷,也是下了本钱担了风
险的。想来麻魁大人是做大事的,总不成要我们亏本吧。”
唐云在旁边看着他上司的脸色,心中只是冷笑。若说做生意,天下没有人比
的过宋朝的商人,漫天要价乃是奸商的基本功。连这都不知道,也敢和人家讨价
还价。西夏不是宋朝,铜钱金珠并不多,以前每年有宋朝的岁币,对西夏的国库
不无小补。现在宋持强硬政策,岁币早就绝了,西夏国内正闹钱荒,这麽一大笔
数目,若是换成铜钱,当真不容易。
当然梁氏秉政数十年,府内刮的金银钱财堆积如山,确实拿得出这笔钱来,
但是无缘无故多出两万贯,对于梁乙逋来说也不是小数目。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的上司很快就答应了。唐云心中一惊,心想梁乙逋必
是给了她专断之权,从这也可以看得出来梁乙逋急迫的想得到这批神秘的货物。
唐云欲言又止,女人看出了他的爱将的表情,还以为唐云对于孙二娘的敲诈感到
不满,低声说道:“大事要紧,且忍耐些。”
唐云本来就只是做做样子,反正花的又不是他的钱。至于大事,更是让他不
屑。
大事……哼哼……你们这些井底之蛙懂得什麽?又有谁知道我唐云心中的抱
负。若不是为了大事,我又岂会在这里……
唐云心中暗自激荡着波涛,却不知对面的孙二娘也是心中满是疑虑。
因为看着他,不知怎麽她的心中却想起了韩月。这两个人,都是那麽英俊而
充满魅力。不同的是唐云是那种很干爽的酷,坚忍刚强而冷酷;而那韩月却是放
浪而桀骜不驯,但是偏偏能让女人们为他们心动。若是这两个人站在一起,不论
从相貌还是气质上来看,恐怕别人都会说他们是兄……
兄……嗯?!
孙二娘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恰巧是和这两个男人都有过露水姻缘的,她清
楚地记得当时宽衣解带,赤裸相对之时,唐云身上的那块玉佩,韩月似乎也有一
个……没错,那两个玉佩当真是太相似了,虽然唐云那块见到是两年以前,但是
孙二娘记得很清楚……
在回忆起来的一瞬间,孙二娘的脑海中就闪过一个让她自己也不敢相信的结
论。
难道这世上当真有这麽巧的事?
那两个玉佩,很有可能是一对。没错是一对,一个“云”字,一个“月”字,
这绝不可能是巧!莫非这两人当真是兄?唐云当年说过,他有个自幼失
散……
唐云,韩月。但是韩月自己也说他当年是被人收养,随了养父的姓。
这一瞬间,孙二娘只是觉得自己奇货可居。自己手中又多了一张对付唐云的
王牌。想象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若这两人真的是兄,那他们的身世可就太传奇
了。一个原本是宋人,现在却是西夏的武官。另一个原本是辽国的武官,现在却
是宋人,都是遭遇大变背井离乡亡命他国,连经历都差不多,不是兄党真是可
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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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天佑民安五年十月初一,西夏,兴庆府。
后花园密阁之内,梁乙逋听着麻魁女的报告,心中阵阵亢奋的潮涌。其中有
激动,也有恐惧,还有犹豫不决。
事情真的走到这一步了吗?真的要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