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立身晒笑道:「好说。我就告辞了。下回见面,再向兄弟赔罪。」
韦小宝起身相送,笑吟吟地道:「赔什么罪。小事,我哪会放在心上。」
吴立身道:「不劳相送。」说罢,就跃出了窗户。
韦小宝见他翻出了围墙,心中突然思绪万千,想起当日在宫中和方怡沐剑屏
二人的点点滴滴,顿时柔肠百转,牵肠挂肚起来:「好长时间没见,不知小郡
她怎么样了?她多半也是想我的。不如跟着吴二哥,去瞧瞧她。只消不让沐王府
的人瞧见便是了。」想到这,不禁很是兴奋,只觉得这等偷香窃玉的勾当比行军
打仗还要刺激。
他走到隔壁,跟双儿交待了几句,便跳出窗户,翻过院墙,沿着吴立身去的
方向奔去。没过多久,便远远瞧见了吴立身的身影,缓下脚步,偷偷尾随。
若是换了大半年前,他只怕连院墙都翻不过去。但此时他的轻功已有了相当
的火候,吴立身又没有防备,一路下来,也没被发现。
行了一炷香功夫,吴立身进了帽儿胡同附近的一条巷子,从一道小门进看一
座宅第。
韦小宝见院墙颇矮,其上还又不少爬藤,心中大喜,轻手轻脚上了墙,又拽
住爬藤悄无声息地滑了下来。
宅院不大,整整齐齐七八间屋舍,其中有两三间还亮着。
他选了间亮着的屋子,悄悄靠了过去,果听屋里传来吴立身洪亮的声音:
「方家妹子,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没有办法。」
接着屋中一个女子抽抽噎噎地道:「吴二哥,天地会人多势众,消息灵通,
难道就没办法打听一下吗?」
吴立身叹了口气道:「天地会青木堂的韦香对咱们侄女儿是颇有情谊的。
他攻陷蛇岛后,想必也派人找过。他既然说不知道,那肯定是没有消息了。何况,
上回是咱们沐王府对不住人家,人家嘴上不说,心里只怕不欢喜的很。我这回也
是厚着脸皮去问,没被赶出来已算运气了。」
韦小宝听着,心道:「方怡这娘皮若是没害过老子,老子自然要费尽心思救
他出来。但她无情无义,却怨不得我不理会她。」
屋里传来另外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咱们上回刺杀公,是为了反清复明的
大业。个人的性命荣辱,岂能相提并论。天地会的人若是明白事理,便不该斤斤
计较。更何况我们也没有真个动手。」
韦小宝听声音有些耳熟,正暗自回想,突听他的话语,登时气得火冒三丈,
心中不住乱骂:「着为了扳倒吴三桂,夺回你们沐王府的地盘,便该牺牲老子
的性命是不是。若非吴三桂捉住了你们,你们怎会不动手?他奶奶的,老子还是
你们沐王府的恩人,却来恩将仇报,真是好没道理。」
吴立身叹道:「话虽如此……唉,不提也罢。」
那女子又道:「吴二哥,求求你,帮我救救怡儿。你可是看着她长大的。想
到她身陷敌手,每日都在吃苦,我……我便心如刀绞。」
吴立身道:「方家妹子,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帮不上。那神龙教兵强马壮,
高手如云,如今虽然失了蛇岛,但根基却是不损。咱们沐王府人丁单薄,这些年
又颇多折损,真要对敌,只怕未必是神龙教的对手。」
另外那名男子道:「吴师叔说的不错。神龙教人多势众。教众良莠不齐,固
然不如咱们沐王府,但胜在易于补充。咱们武功虽然胜过他们,只可惜人数太少。
一旦动起手来,损伤了谁都不好。咱们的性命理应用在驱逐鞑子光复华夏的大业
上,若是因为草莽纷争送了性命不是得不偿失吗?」
韦小宝听了暗暗冷笑:「这家伙,尽是胡吹。沐王府也就柳大洪和吴立身身
手高明一些。当日在庄家大屋,吴立身还斗不过神龙教的普通教众,若不是庄家
妇孺相救,只怕已送了性命。现在却恬不知耻地吹嘘沐王府武功高强。」
吴立身并未附和,只是道:「方家妹子,你就不要多想了。怡儿这丫头吉人
天相,应该不会有事。」
那女子还是低声哭泣道:「吴二哥,求求你们了。只要能救怡儿回来,我…
…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们。」
韦小宝听她哭得哀切,对方怡愈发厌恶了:「方怡这小婊子,自个在神龙教
fēng_liú快活,却不管老娘的死活。」想到这,他不由想起远在扬州的母亲来,心里
暗暗惭愧:「他奶奶的,老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方怡是半斤八两。不行,这
回去扬州,一定要把妈接回来,让她享享清福。」
吴立身又道:「唉,这样罢,若真有怡儿那丫头的消息,我……我便拼上老
命救她回来。」说罢,又低声劝慰起来。
韦小宝听得烦闷,心道:「还是先去找我的亲亲小郡,见了她我便回去,
免得旁生枝节。」
刚走出几步,忽听吱呀一声,吴立身等人所在的那间房里走出了一个人。韦
小宝急忙俯下身不敢动弹。偷眼看去,只见那人年约三十左右,身材颇高,不就
是白氏双木中的老二白寒枫。
韦小宝见他关上门,穿过天井,走到另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