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神色丝毫不差的落入了莺娘的眼中,莺娘心中一乐。
性命都难保了,竟还有心思嘲笑别人,还真是性烈气傲的美娇娘呵,莺娘内心大赞,也不甚介意她的态度。
“还是莺娘体谅我的苦心,都怪老身心善,才惯就了这贱蹄子的恶行径,竟跟野汉子趁夜逃走,你说是不是该打?”王九娘见莺娘配合她,便假模作样诉苦道。
“妈妈打归打,可别把她弄死了,依奴家看来,这丫头性格倔硬,饶是妈妈将她打死了也是不肯服软的,到时不仅赔了银钱,还可能搭上人命官司,若是妈妈听得进奴家这番话,奴家倒另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莺娘但讲无妨。”
“这丫头既然不愿做粉头,奴家看她这样貌气质倒像是大家里来的,想来诗词音律,书画琴棋必定擅长一些,正好奴家这正缺一个会写诗作画的丫头,奴家愿保了她,就让她在我手下打杂吧。”
“这……”王九娘有些为难道。
“妈妈放心,奴家身上也有少许的积蓄,不会让妈妈白白亏了个宝贝的,这样吧,奴家出一千两买了她,如何?”莺娘笑道。
王九娘未曾料想莺娘竟肯出如此大的手笔,先是怔了一下,又看她极其笃定的神色,转而想到,这般也不见得吃亏,那贱蹄子想来也是宁死不折的烈性子,将她打死了也是白费,索性与莺娘做个人情吧。
思及起,王九娘笑嘻嘻胁肩谄笑道:“既是莺娘求情,老身自是看在莺娘的情面上,对她网开一面的,还谈什么钱的事。”
莺娘不动声色的躲避了王九娘伸过来想要扶她肩头的肥胖手,假装去探看那女子的情况,继而回头对王九娘一笑,笑容温婉,“这怎么能成?情份归情份,买卖归买卖,是该分清的,待会儿奴家便让素素去取了一千两票子送到妈妈的房间里。”
“好说,好说。”
王九娘这才笑容满面,原本便油腻得反光的面膛此刻发亮得如同一面镜子,简直能照着人,再加上她那势利谄媚的神色,莺娘心中未免觉得几分恶心,懒于再应酬,便说道:
“既是如此,还要劳烦妈妈着人替她松绑了。”
见她脸色显现几分不耐烦,王九娘赶紧赔笑道:“那是当然。”说着呼斥楞杵在一旁的老婆妇,高声道:“蠢婆,还不快赶紧给翘儿松绑!”
也不知为何,只要莺娘摆出一副正经的神色,王九娘心里就觉得毛毛的,尤其是她那柔弱可欺的外表里总也若有若无透露着一丝威慑力,让王九娘心头不由分说的立即照着她的话去做,不敢有丝毫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