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外,一批人马正朝着东京进发。
若细看,便知这些人并非普通人,虽然马车并非华贵非常,却宽敞结实,骑马的侍从皆是精壮的汉子,腰间别着配剑。
随行的侍女礼貌端庄,便知受过嬷嬷的教导。这样的一路人自然有些扎眼。
王诜已经不是第一次想要走出马车,他觉得憋闷,胸口堵着一口气让他觉得头疼。
“此次祭拜皇陵,是想让父皇在天之灵保佑我可以早日为王家诞下子嗣。”刚出陵苑时,赵浅予说的就是这句话。
也是因为这句话,让王诜在马车里越来越不安。
旁边的赵浅予未觉察出异常,仍像往常一样拿出帕子帮他擦拭。
“驸马可有恙?”赵浅予担忧问道。
“只是马车内有些闷,公主不必担心,诜先出去透气。”王诜说着,避开赵浅予的手,快步走出马车。
厉奴见王诜上马与他同行,无奈摇头,他很明白,身在朝廷,越是高官大臣越是会有不得已的苦衷,他身旁的驸马都尉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王诜即使有心事,也在时时注意路上的情况,因为身后马车里坐着的是蜀国长公主,若有差池,必连累王家一门。
“前方密林,注意戒备。”他的心里莫名不踏实,或许是长期作战带来的经验,他感觉危机四伏。
车队刚进密林没多久,周围的气氛就显得不对,隐秘处似有什么人在窥探这一切。
而他们俨然成了被等待的猎物,随时会被捕获。
“保护公主。”王诜拔出配剑,靠近赵浅予所在的马车,谨慎地看着周围的情况。
厉奴同样拔出佩剑,带着侍卫将马车团团围住。
果不其然,路旁粗壮的树干间不断有黑衣人出现,他们皆戴着黑色斗篷,手握着佩剑脚尖轻点在树枝上,可见轻功极佳。
“什么人?”王诜厉声问。
黑衣人并未开口,只是这样与之僵持,看起来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但也没有要走的打算。
王诜仔细观察这些黑衣人,从衣着到佩剑,却无法断定这路人是怎样的来历。
这密林距离洛阳城约有五里路程,东面更是没有可以前来支援的城镇,这些黑衣人再次埋伏,显然是事先策划过的。而这样的伏击,似乎又是嗜血江湖中常有的路数,让人防不胜防,况且他们是被这些武功极高的黑衣人围困。
已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黑衣人却迟迟不动,像是故意要把他们困在这里。
王诜想要速战速决离开,但他不能,尚不清楚对方的实力,贸然出手无异于自寻死路。
就在此时,道路的两个方向都传来马蹄声,且越来越近,但从马蹄等缓急轻重断定,东面的出口只有一人,而洛阳城方向有大批人赶来,况且,尚且不知对方是敌是友。
此时,困住他们的黑衣人依然未动,这太像一个陷阱。
王诜知道这样下去无异于自投罗网,下令道:“听厉奴将军号令,所有人保护公主向东面突围。”
厉奴知道情况紧急,在这种境地下顾不得太多,只能先带公主杀出去,便飞身上了马车,狠狠在马上抽了一鞭:“保护公主撤退。”
话音未落,马车便疾驰而去,而周围的侍卫同样护着马车撤退。
此时,原地只剩王诜率领几个侍卫骑在马上,冷眼看着周围的黑衣人无法畏惧:“诸位目标是我吧。”
“厉奴将军,快回去,救驸马。”赵浅予将头探出马车,发现所有人都已撤出刚刚的包围,而唯独没有看到王诜。
“公主,都尉大人说过,一定把公主毫发无伤地带回去。”厉奴神色凝重,一个劲地抽打马匹,马车的速度未减反而更快。
“本宫命令你。”赵浅予说着就走出马车,而厉奴不为所动只是专心驾车。
“你不救,本宫不会跟你回去。”说着,赵浅予就要跳下马车,却被厉奴拉住。
“公主,请你不要为难属下,你若回去非但救不了都尉,还会伤及自身。”厉奴担心赵浅予真的跳下马车摔伤,马上停了下来。
“将军,有人来。”周围的侍卫护住马车,提醒厉奴。
不远处,一个白衣人驾着一匹马疾驰而来,而越往近前,厉奴越觉得这人熟悉,等到这人到了他们面前,他才跳下马车跑过去。
“厉奴?你们怎么在这?晋卿呢?”夜锦衣远远便看见一队人马,却是厉奴,但人马中却独独不见王诜。
“夜公子,我们遇到了埋伏,都尉他还在”厉奴看着遇到黑衣人的方向,欲言又止。
夜锦衣看到坐在马车边沿流泪的赵浅予,顿时明白原委:“护送公主回去,我去找他。”
夜锦衣策马朝密林驰去,他很清楚,这段路的确适合伏击,恰好可以容四马并行,路边杂草丛生,林子茂密,树干粗壮,适合埋伏,但被埋伏的人就很难突出重围,且林子中鸟鸣声很繁杂,极难被人发觉。
况且过了密林,再远处就是小山丘,过了山丘还是密林,这样的地形不但适合伏击,还很容易伏击者撤离。
他相信该撤的人已经不留痕迹地撤走了,此时的他该去收网了。
他距王诜越来越近,也清楚看见那里除了王诜与被杀的侍卫,还有一队人马,然而怎样看都不觉得那队人马是刺客。
“晋卿。”他跳下马,朝王诜走去,却看到王诜手臂上的剑伤,不禁皱眉,“伤势严重吗?”
“无妨,皮外伤,多亏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