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道中心下一寒,人是万万不能交的,但是如若不然那贼人如何能放自己一行人离去,只怕今日凶多吉少了。还未发作,但听身后一少年声音:“有本事冲爷爷我来,欺负个女人算什么本事?”说罢将手中一颗石子砸向那匪首。竟是那女孩的弟弟,名唤楚忆云。说起此少年那是大大的有些来头,楚夫人自生下楚忆云后便撒手人寰。楚晏平时忙于生计对此子疏于管教,是以楚忆云和一些同龄少年平日里游手好闲,专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搅得定州上至知府下至乞丐听到他的大名都是头痛不已。张郅诚虽说常年居住在关外,燕兆南对他又百般溺爱,导致他性格也是乖张的很。俩人见面一拍即合,时常搞些小动作捉弄众人,搞的一行人也是无可奈何。张郅诚虽说年长他一两岁,但始终没有见过世面,所以向来以他马首是瞻。
那匪首虽说干的是打家劫舍的勾当,武功底子却不怎么样,平时也就欺负欺负老百姓和过往的商旅。楚忆云扔那一石子,完全不在他意料之中,竟没躲得过去,被砸的脸上瞬间紫了一块。那匪首“啊”了一声,捂着脸嚎道:“把那女的留下,其他人们全都杀了。”众山匪听令,一拥而上,向这一行人围攻过来。
穆道中见势不妙,抽出腰间的佩刀迎战,却不敢离开那辆马车半步。东西丢了无关紧要,要是车上这三人要有个闪失自己也不用回去了。
张郅诚见此倒也没多大惊慌,毕竟前不久才刚战了百十金兵。刚想拔出佩剑,转念又想到了义父临别时的嘱托,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拔出断浪剑。转身将佩剑交与楚忆云,道:“千万别出人群,帮我看好剑。”说罢不知道提了什么东西也冲了出去。
穆道中见他冲了出去,手里还拿着从马车上拆下来的木棍,心下一惊,随即又放下心来。张郅诚的功夫他是见过的,虽说没杀过人,但对付几个山匪却还绰绰有余。但念及对方始终人多,他也没有燕兆南的身手,时不时的边战边向张郅诚看去,生怕他有丁点闪失,自己无法向燕兆南交代。
激战了半柱香的时间,敌方已倒下二三十人,自己一方却也只剩下了十几人。虽说都是好手,却总是不敌对方人多。姐弟两人也从车上下来,被几人围在了中间保护。张郅诚虽说武功最高,但他从未杀过人,所以每次出手都只伤不杀。自己这边顷刻间便落入下风,只好边战边退。
十几人退了几十步,又被山匪围了上来。那些山匪也发现了这些商旅不像是平时的行商,个个都身手不凡,是以都不敢向前,生怕一个不留神命丧当场,只将他们围在此地,围而不攻。
穆道中喘了口气,低声对张郅诚道:“孩子,如若你一直手下留情,只怕我等几人今日一个也活不成!”张郅诚一愣,急道:“那该如何是好,我从未伤过人性命,不敢下手太重。”
“稚儿,刻下不是你妇人之仁的时候,跟一帮山匪有什么情面可讲?我等性命今日全都交付于你手中。何去何从,你自己斟酌!”穆道中心中一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好逼他痛下杀手。
张郅诚心中正在犹豫,只听那何先生大喘着气说道:“并非要痛下杀手才可全身而退,老朽有一退敌之策,还望少侠施以援手!”张郅诚和穆道中闻言大喜,忙问道是何良策。何先生只说了四个字:“擒贼先擒王!”那穆道中瞬间明白过来,以张郅诚的身手要擒住这贼王简直是易如反掌,只要挟住这匪首,就不愁不能全身而退。那张郅诚一呆,问道:“什么意思?”
众人皆是无语,这才想起来这位大爷从小在关外长大,虽说懂些中原文化,但从未读过《孙子兵法》。何先生正要解释,那楚忆云却不耐烦了,骂道:“你笨啊,意思就说让你抓住那个领头的人就行了!”张郅诚听到点头称是,一个纵云梯便跃出人群,一招苍鹰捕兔向那匪首扑去。那匪首见此大惊,急忙向后退后几步,左右两旁立即向他这边围来,好阻挡一下张郅诚,让那匪首有时间逃去。
张郅诚这一招落空,便欲使出折梅剑中的踏雪寻梅,好逼开前面几人,但突然发现手中没剑,那根从马车上拆下来的木棍也不知所踪,急忙对着人群中喊道:“扔我一把剑!”
穆道中一行人皆使的是刀,刻下也没有剑,正打算将身上佩刀扔给他,却听见身后的楚忆云喊道:“接剑!”只见一把木鞘包裹的剑,被他抛出。
张郅诚飞身过来,一把接住,瞬间拔起了剑,将剑鞘扔在了地上,剑尖直指那挡在匪首前的山匪。只觉的顿时间,空气间的温度也降低了几分。此时挡在匪首前的一个山匪大惊失色,失声喊道:“断浪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