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吼震得小海猛地睁开眼,瞬间清醒。这一清醒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吓得他差点没喊出来!
自己亲吻的哪是脑海里幻想的绝色女子,根本就是一只钉在墙上硕大的死耗子!!!
这耗子足足有二十公分!肚子都被穿透了,豁出的伤口还沾着腥红的血液和莫名的口水...黏糊糊的一团肠子耷拉在外边,肚子里还有一个蠢蠢欲动的大虫子,那虫子黑亮的外壳上沾着老鼠黑紫的内脏,咕噜一下挣脱肚皮,飞走了。只留下已死的大耗子,它半张着嘴,瞪着俩漆黑的眼珠子死死地看着小海,小海下意识舔了舔嘴角,苦涩的腥臭味,舌尖还沾着内脏的残渣,他半天才反应过来,顿时胃里翻江倒海乌啦啦的直想吐,不自觉向后退去,脚却踩空从那石供台上摔下来。这一摔不要紧,竟然一屁股坐在了供台边上已经膨胀成球的头颅上!!
只听“嘭!”的一声,震耳欲聋,比春节放的炮竹还响,小海被吓得一哆嗦,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却觉得裆部一阵温热,许久,他缓缓睁开眼,傻了——
四面墙壁满满的血渍,红色的血液混合着白色的脑浆嘣洒的到处都是!一片腥红的气息!小海左脸上还沾着黏黏的固体,弄得他直痒痒,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拿下左脸上的固体,竟然是两个支离破碎的眼珠!还冒着热气......
看来是他一屁股坐在别人头颅上,头颅收到挤压产生爆炸,眼窝里嘣出两个眼珠...
小时候他听祥叔说过,眼睛是身体里最不结实的器官,甚至比牙齿还脆弱。喷嚏打的太大也会喷出来。他从小就胆子小,躲在哥身后捂着眼睛嗷嗷叫,祥叔还不罢休地说他若是不信,以后可以尝试下。
小海怎么也没想到如今是以这种方式证明祥叔是对的!
他傻呆呆地坐在地上,脸上说不清是哭是笑。四周一片血sè_láng藉,那只该死的耗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冒出来了,就像夏天拍死在墙上的蚊子一样倒在血泊里。柱子边上还有他吐出来的一滩黄色呕物。地上散落十个肿胀的巨大的头颅,另一个还被他坐在屁股下,成为一张薄纸。那副神圣的画像,变得血迹斑斑,还混着脑浆和骨头渣子,有说不出的诡异。
小海怔怔地看着这幅画像,俨然是另外一种光景。
画像中,她原本圣洁的蓝衣,此刻就像屠夫沾着鲜血的伪装,在夕阳残落的余晖里,啃噬着无辜的尸体,她指着远方,不动声色地走向地狱。一路上两岸曼珠沙华哭泣,她坐在小船里,划过忘忧河里的亡魂涟漪。漂浮的白骨万丈成堆,她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掀开白纱,是魔鬼一般的獠牙....
不知为何,他一见到这幅画,就会莫名其妙地晕眩。
小海猛地打款个哆嗦,他疯狂地摇着头,希望能把脑海里浑浊的片段扔出去。
一个天堂,一个地狱,同一幅画为什么会有天壤之别。
突然,他想起之前呼喊自己的那个声音:
“小海!你个王八犊子!!牲口舔腚都比你强!”
这个声音...
是哥的啊...
他急忙四处看了看。
屠宰场一样肮脏的屋子里,
除了自己,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