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视北方夜空,玄枫教会我简单的星辰观察之术,明崇俨所认为的帝皇之星已经在紫薇宫前逡巡不进,在它的另一侧隐隐有另一颗星辰以缓慢的速度逐渐转移到紫微宫内,很明显,明崇俨所认为的天下大势在某一刻悄然发生了改变,武曌的帝皇之道已经不是他想的那般稳固了。
明崇俨上山的日子,是八月十五,凡世的中秋之际,比上次他形单影只,这次他还带了几个随从,像是要秋后算账。
“你不在长安内好好地辅佐武后,老是向栖霞山这里跑,是你口中的顺势而为?”我倒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语气。
他看了看我,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你倒是好手段,教会那李贤在关中收买诸位王公大臣帮他私蓄府卫,不过我想不通的是,仅仅凭借着那李贤这几个月在长安的作为,怎么可能比得上武后多年在长安城内的经营,既然这样,李贤又为什么会比武后此时距离那紫薇宫更近一步呢?”
“你觉得我可能告诉你怎么办到的吗,我现在还记得去年此时的你,貌似还对武后能登上帝位信誓旦旦,怎么,这就退却了?”
“你也用不着激我,虽然李贤近来风头不小,但你要明白,武后可是立于不败之地,不管能不能入居紫薇宫,武后依旧是太子的生母,太子要想保住他一代贤帝的名誉以及帝位正统,就不会对午后有任何越矩的举动,相反,要是武后登上帝位,那李贤可能活着吗?”明崇俨说到最后,嘴角扬起露出一抹嘲讽般的微笑。
“呵呵,这你就忘记了,即使是杀兄囚父,只要能开太平一世,那些事谁又敢议论?你也用不着这样来探我口风,明崇俨,其实你知道吗,你即使能够知晓天下大势,所能做的也便是顺势而为,可我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难道是知天命,逆天事吗?”明崇俨眯起双眼,如是问道。
我没有接过他的疑问,蓦然看向他的身后,笑道:“武后,既然不远千里来到这里,又何必躲躲藏藏呢!“
不多时,仅仅一个转身间,明崇俨身后的随从中便是走出一道人影,用着极为平淡的语气回答:“先生真是好眼光,本宫藏得这么深,还是被先生发现了,怪不得贤儿老是在本宫面前夸赞先生呢?”
如果只看面相,或者只听说话时的语气,我绝对不会想到眼前这位略有些妩媚娇弱的女子竟然走在夺帝位的路途中,不过显然武曌绝对是一个内隐隐于心的人,“武后这般赞誉倒是不顾及明崇俨的感受了,不过还真不是我的眼光好,只是母后着眉清目秀,倒也不像是一介凡夫俗子,再说这明崇俨也是一位独来独往的人,不是必要的情况,他也断然不会带几个随从在身边,今天这情况,任何人都会察觉有异样。”
“先生既然有这般才能,又何必自谦呢,只是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委屈这山中,实乃是我朝廷的损失,如果先生肯出山,朝廷的国师一位本宫可以做主,赐予先生,即使先生不愿意出山,只要说出贤儿为什么能阻挡本宫入主紫微星,无论阁下要什么,只要是本宫办到的,就一定会给先生一个满意的答复。“明崇俨早已让开了位置,武后随即坐下来。
“武后多虑了,是太子天资聪慧,实乃有帝王之姿,天道而已,非我人力可为。”这句话算是给出了我的答复。
“既然先生选择了道路,那么本宫就不勉强先生了,只是对于先生的背景,本宫也算知晓一二,既然先生自己已经处在水深火热中,又何必管他人死活呢,不如早早归去,早做打算,日后若是需要凡世的帮助,言明即可,本宫自然会不遗余力……即使是说出那位想要置先生于死地的贵族之人,也不是不可以。“
“武后!”只听得武后的话语刚落,明崇俨一惊,立刻出声提醒。
武后坦然一笑,朝着明崇俨的方向略微转首:“明先生何必要自误,那人对于明先生也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既然先生的道在凡世,就不要去管那方外之事。”
“武后真是好手段,想必那人也和武后做了不少交易吧,就这样把对方卖了,还真是有点过河拆桥的意思啊。”
“先生说笑了,不过要对先生说的是,如果本宫不说,先生不会知道那人是谁的,或许会知道,死之前,那个人的身份对于先生来说,还真是危险。”
我看着他,一直不转移视线,如是说道:“那人我已经有了预感了,我的父亲吗?即使是他,我也不会意外的。”
武曌和明崇俨的确是同一种人,他们都是那种习惯隐藏自己心思,感情的人,有凡世说的那种泰山崩于前仍面不改色的意思,只是明崇俨是那种用不同的表情来掩饰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但武后就是那种无论听到什么事都不会有任何的感情波动的痕迹浮现在脸上,这一种,比明崇俨更难琢磨透他的心思,就像此刻我完全没看清我自己的猜测是对亦或者是错。
“今日算是本宫叨扰先生了,既然话不投机,我想就是半句,先生也是认为多余的,那就这样吧,不打扰先生休息了,告辞。”武曌没有回答,直接说出了告辞之语。
看着武曌说走就走的态势,还真是有点雷厉风行的味道,我看着他们一行人出去的背影,抿了一口茶说道:”恕不远送。“
君不渡
明崇俨看着武后的背影,上前问道:“天后又何必去泄露天机呢,那人的身份对于山上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