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闻楹在将他整个人温柔地抱在怀里又将自己的嘴唇慢慢挪开后,不自觉捏了捏他的手掌才脸色也有些泛红的淡淡地评价道,
“恩,感觉不错。”
这话可真不像是以前那块呆头呆脑的闻木头会说出来的话,蒋商陆都被他搞得又忍不住笑了,身体里那些龌龊心思反而有点淡了。
毕竟哪怕是就和闻楹就这么简单地呆在一块说会儿话,他都觉得心情都跟着变好了,其他反倒也没有那种急不可耐了,而也不想在这个气氛格外美好的晚上继续这么折腾这个傻乎乎还什么都不明白的年轻人了,勉强按捺住自己那些见不得光的肮脏想法的蒋商陆又缠着闻楹硬是索要了几个吻之后稍微填补了一下身体上的失落才站起来去洗了澡。
再等闻楹也洗完澡换上睡衣出来后,此刻正靠在床上拿着本书低头在看的蒋商陆忽然就听到走到他身边闻楹冲他轻声询问道,
“你很喜欢看书吗?”
因为这个问题而稍稍沉默了一下,蒋商陆低着头不置可否地思索着该怎么和闻楹说明这种事比较好,但是最终他还是扯了扯苍白的嘴角笑着开口道,
“不,我不喜欢看书,但如果我不看书,一个人十几年对着一面光秃秃的墙就更无聊了,我会无聊到发疯的。”
而注意到闻楹落在他身上明显显得很抱歉的眼神,并不打算隐瞒他太多所以也直白地透露了自己问题的蒋商陆只无所谓地看着他又眼神平静甚至笑意地开口道,
“我还年轻的时候是那种既不专心于自己的学业,也没什么良好品质的人,因为家人的宠爱所以很是肆无忌惮,为人天不怕地不怕,很爱耍小聪明,也非常的自以为是,因为完全不用担心以后的生活问题我享受了很多很多同龄人都享受不到的东西,但是当我有一天统统失去之后,我竟然发现自己真的很挺没用的。”
“没有了父母和大哥无条件的溺爱,我就只能惊慌无措地躲在那个狭窄封闭的房间害怕的像个老鼠,外头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让我吓得想哭出来,更甚至没撑到一个礼拜我就开始哭喊哀求着求那些医生和护士放了我,求求他们把我父母找来。”
“当然,这种情况下并不会有人理睬我,他们会当做自己什么都没听见,就让我一个人在里面使劲地喊,一直到我没有任何力气再自己安静下来,而更糟糕的是,我很快就发现我为什么会被当做个怪物关进来了。”
这般说着,蒋商陆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也淡了点,他的语气十分随意,但却听得闻楹脸上的表情都有点难以言喻,而尽管很想对男人说些安抚他情绪的话,可事实上也清楚知道他并不需要自己这种无用的同情的闻楹只慢吞吞地冲他来了一句。
闻楹:“这是他们自己犯下的错误,并不能说明你有什么问题,你的生长情况作为植物来说很正常也很健康,至少比我正常多了。”
蒋商陆:“……你……有什么问题?我怎么完全没看出来?”
闻楹:“你就没仔细想过我可能是什么植物吗。”
蒋商陆:“恩?你不就是根木头吗,那种路边的树墩子是吧。”
闻楹:“……………………………………………………”
看面前的蒋商陆完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闻楹不知道怎么回事心情就有点沉重,他沉默地想着这个人怎么能这么没有常识木头怎么可能会是一种植物,但是转念一想黑户蒋商陆确实是没有什么常识的样子,所以他只能慢慢地坐在蒋商陆的床上,又显得很认真严肃地皱着眉告诉了他这个对他而言其实很少会和别人主动说起来的秘密。
闻楹:“我其实是,凤凰木。”
蒋商陆:“哦……凤凰木……这是什么东西?”
闻楹:“………………………………”
心里已经有点不想和这个人说话了,被自己目前还认真处着的对象给狠狠伤了一把自尊的闻少校面无表情地躺平在蒋商陆边上翻了个身也不想再继续这个和文盲不能顺利往下说的话题了。
可就在他正想着关灯睡觉先冷静个五分钟再考虑考虑怎么原谅蒋商陆时,他却忽然听到坏心眼的蒋叔叔在他身边神经兮兮地低笑了起来,好半天才凑过来冲他口气调侃地来了一句。
“原来那天晚上,我看见的那只漂亮的红凤凰就是你……”
听到他这么说一下子就愣住了,闻楹被他这么一说才终于是想起来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蒋商陆的第一次见面的确应该是发生在那天晚上被死人树袭击后的市第三精神病院里面。
只是他当时并没有发现蒋商陆的存在,反倒是这个人从头到尾躲在暗处盯着自己又一直目送着他救走了张晓光。
而现在回想起来,顿时觉得这世上的缘分有时候也挺奇妙的闻楹刚想和他说些什么,他就感觉到蒋商陆也跟着慢慢地躺在他的身边,又在关上灯后身处于一片黑暗中朝闻楹眨了眨眼睛。
“其实那天的诗我最后还来得及给你读完,你知道我心里其实最想读给你听的是哪一句吗?”
“……哪句?”
“初见与于你,人群之中,独自美丽,只消一眼……便沉沦我心,至此,便今生再难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