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楚怀里抱着韦康,韦康的手里攒着明黄的圣旨,翻来覆去玩得起劲儿。魏楚也不制止,反倒还笑着逗了逗儿子。
“公主,秦先生来了。”阿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魏楚点点头:“让秦先生进来吧。”
秦觅走进来,朝魏楚拱了拱手:“草民给公主殿下请安。”
魏楚笑了一下:“秦先生如今是公主府中主簿,可不是草民了。等再过些日子,您提给我的那些人选的职位也都会定下来,到时候朝廷也会记录在册。”
秦觅笑了笑,随即便说出了来意:“公主可曾听闻如今长安城沸沸扬扬的声音?”
魏楚笑了:“是说秦国公主终于失宠的声音吗?”
秦觅无奈一笑:“看来是秦某太过大惊小怪了。”
魏楚将孩子递给阿青抱着,笑着摇摇头:“非也,这于本宫也不过是无奈之举。先生想必知道北燕那边的事情吧?”
秦觅点头:“有所耳闻。”
魏楚接着道:“不瞒先生,这件事是本宫草率了,故而落入了他人棋局之中,为了尽可能保存实力,本宫只能暂时避其锋芒。”
秦觅皱了皱眉:“公主不欲于齐王直接对垒,觅可以理解,但是公主离开朝堂修书院怕是有些不明智。您应该知道,如今的局势瞬息万变,而书院一事又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到时候,若真是出了什么变故,觅担忧公主错失良机。”
魏楚笑了一下:“先生,全天下都知道秦国公主权倾朝野,可是只要您仔细分析就会发现,本宫在朝堂上的地位是非常尴尬的。从龙之功虽然大,但本宫也已经享受了逾制的待遇,真论起来,大周并不欠本宫;武将和军队虽然尊重本宫,但本宫其实并没有号令之权;文官与本宫向来少有往来,世家更是与本宫交恶……本宫真正握在手里的,只有如今尚未成型的府衙班底和那一万府兵。最多再加上桓昱手里的三个营。先生可知道,若是本宫再不从风尖浪口上下来,会是什么境况?”
听了魏楚的话,秦觅似有所感,眉宇紧皱:“公主会成为一个地位极高却毫无力量的政治傀儡。”
魏楚笑着摇了摇头:“不,不是政治傀儡,而是一个,只要有心人掀起了由头,就会被群起而攻之的靶子!”
秦觅恍然大悟:“所以,公主是趁势而退,由明转暗!”
魏楚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如果一直在明面上,任何政治资本的增加都会被人看在眼里,这对我们要做的事,非常不利。”
秦觅点头:“觅明白公主的意思了。”
魏楚笑了笑:“况且,谁说修建书院就是一桩赔本买卖?本宫就要让这群人好好看看,到底什么才是好买卖!”
秦觅笑着向魏楚行了一礼:“公主所愿,觅必当全力以赴。”
魏楚转头看了看他,笑了:“此事还真非秦先生不可!但愿先生不要推辞。”
秦觅对上魏楚的视线,也笑了一下:“如公主所愿。”